成親後的兩人名成言順的同住,軍中不再有人說閒話。
「雲麾大將軍的夫人是幸運女神吧,自從將軍跟她成親後,我們每戰必勝呢。」
關宇長的名聲也因此響徹雲霄,這消息傳回京城,皇上特派特使前來加官晉爵,關宇長婉拒了,還建議皇上將奬勵改為全體士兵薪餉加級及增添伙食。
「斑絡,再攻下一個城池,我們就可以回鄉定居,到時跟爹娘報告我們的好消息。」這年即墨斑絡有了生孕,關宇長很是高興,擔心她會因為懷孕而身體不適,本想申請提前回家鄉山西,但元帥一直不簽核,只剩最後一個城池就完成擴大國土的洪願,怎可在重要關頭少了一名大將,所幸即墨斑絡的身體跟懷孕前沒兩樣,仍是那麼神采奕奕,關宇長也就放心留下。
這次的出征不知為何令即墨斑絡有種說不出的不祥感,軍中也是人心浮動,據說那最後一個城池有鬼域之說,人攻得進去卻退不出來,軍師也頗為慎重,特地請了名陰陽師來助陣。
「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雲麾大將軍吧,聽說您夫人的美貌好比天仙,不知老嫗是否有幸見她一面。」那婆子看起來陰沈,關宇長不太想搭理,但礙於她是軍師的師父,只好答應她,佈好兵陣就帶她到軍營旁他倆居住的小屋引見。
即墨斑絡一看到這婆子心就糾了起來,她心想"這不是一般的陰陽師,我得小心。",才這麼想著,那婆子就朝著她灑了些不知什麼液體,嚇得她連忙後退差點跌倒,關宇長趕緊上前攙扶。
「我說妳這老婦怎麼這樣,我家娘子懷有身孕,妳這麼嚇她萬一孩子嚇掉了怎麼辦?」關宇長很少如此動怒,即墨斑絡心裏倒是甜蜜。
「將軍恕我直言,夫人懷的可是妖孽,萬萬不可生下。」
「妳說什麼妳,給我出去,妳要表現妳的茅山道術儘管在軍師面前表演,別在我這耍。」
趕走了那婆子,即墨斑絡心亂如麻,她擔心幾乎算是完美的家庭生活將被破壞,急得不知該怎麼辦。
「斑絡,別聽那瘋婦胡亂說,我會好好保護妳跟寶寶的。」
她點點頭,但心知自保比較重要,畢竟他上了戰場也顧不了她,她不想失去心愛的男人,眼前這婆子絕對是個阻礙,正想著要先除掉這婆子還是敵方的主子,關宇長說話了:「後天的戰役非常重要,我必須再次確認戰術的正確性,明晚我會住在軍營,今晚讓我們放肆的溫存吧。」
這夜的激情是她此生最淒美的記憶。
隔日,關宇長前往軍營前,即墨斑絡抓著他在他唇上留下一記長吻,看著自己男人的背影,她竟然有種永別的感覺。
再度化身為人面蜘蛛,她迅速前往敵方城池,沒想到半路殺出那陰陽師擋住她去路,她停了一下往旁挪移繼續前進,那婆子竟拿著一根竹筷般粗細的銀針往即墨斑絡背上插了下去,她一驚向後彈跳,那婆子一個箭步再度衝向她。
「蜘蛛精,逃哪裏去。」陰陽師婆婆對著即墨斑絡猛刺,她受不了變回了人型。
「為什麼要至我於死地?我又沒有傷害宇長,我是要幫助他。」她很氣憤的吼著,剛才的閃避令即墨斑絡微微喘息,但這並沒減低她的音量。
「妖精就不該跟人類打交道,回去妳的荒郊野地,別再來糾纏,人間不是妳該來的。」
「我有選擇生活的自由,妳憑甚麼干涉。」
「憑我是陰陽師。」
那婆子對即墨斑絡灑了些黃色粉末,她尖叫一聲瞬間變回蜘蛛原型,八隻腳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那婆子的銀針迅速的從人面蜘蛛的背部貫穿到腹部,她痛得幾乎昏厥,眼角噙著淚水,無聲的喊著我的寶寶,那婆子舉起銀針,人面蜘蛛翻肚抽動著,日頭從東方升起,兩軍即將開戰,即墨斑絡擔心的不斷掙扎,她使出全身的力氣變回人型,壓倒了身下的陰陽師,抽出腹部的銀針扎向那婆子的左眼,然後摀著受傷的腹部衝向戰場,跑了不出十米她支撐不住,又變回人面蜘蛛摔趴在地。
「不行,我不能讓宇長死去,絕對不能。」
她擠出最後一點力氣衝入兵慌馬亂的沙場,關宇長正跟著敵方的主子廝殺,他不敵對手的攻擊,眼看就要刀落命絕,即墨斑絡奮力ㄧ跳落在那敵方主子的後頸狠狠地咬上一口,死命的注入毒液,無奈剛才中了那陰陽師婆婆的法術,毒液的量比平常少了一半,那敵方主子只是昏沉並沒有暴斃,在他倒下的同時,手上的刀也刺向了關宇長的心臟,他的胸膛染上一片殷紅,即墨斑絡衝了過去。
「不,不要啊。」即墨斑絡痛苦的嘶吼著,來不及變回人形幫自己的夫君擋這一刀,她不想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不顧周遭的刀起刀落也顧不得會不會嚇著眼前的愛人,她爬到關宇長的身邊變回人形,見他並無驚恐之意,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臉上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斑絡,我知道妳是蜘蛛精,那婆子給我一個金屬小管,可以看到妳的原形,但那又如何?我就是愛妳,別哭了,我們來生再見。」
「不要,別死啊,宇長別丟下我,不要啊。」即墨斑絡心如刀割,看著死在自己懷裏的愛人她整個人快瘋了。
「都是那婆子害的,我一定要殺了她。」身體因憤怒而顫抖著,她從來沒有這麼怨恨一個人,她簡直想要把那陰陽師碎屍萬段。
即墨斑絡變回蜘蜘準備去找那陰陽師婆婆算帳,那婆子早已趕到,再度將人面蜘蛛插在銀針上並將其放入預先準備好的玻璃罐裏,隔著玻璃那婆子用著未受傷的右眼看著裏頭拼命向上攀爬的蜘蛛冷冷的笑著:「妖精,妳得一輩子效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