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的詩究竟是新詩還是現代詩?翻閱了一下歷史,發現胡適在《新青年》有發表一篇〈談新詩〉的文章,他在其中提到:
「形式上的束縛,使精神不能自由發展,使良好的內容不能充分表現。若想有一種新內容和新精神,不能不先打破那些束縛精神的枷鎖鐐銬。」
這邊所說的束縛,是中國以前流行已久的詩體,這個應該大家都知道吧,就是李白他們所寫的詩詞,和那些更久遠的。
相對於這些「古董」,胡適他們所寫的詩就叫做新詩。這個影響持續到 2022 年,似乎已銷聲匿跡,現在已很少人會說自己寫的詩是新詩。他們可能自嘲,自己寫的詩是「狗屎」。畢竟胡適也在文中提到:
「不拘格律,不拘平仄,不拘長短;有什麼題目,做什麼詩;詩該怎樣做,就怎樣做。」
所以你覺得自己寫的是新詩,那就是新詩。這是合乎歷史的。讀到這裡,你是否真的認為胡亂寫一篇「東西」就可以自稱新詩呢?不,不,胡適又說了:
「不幸有一些做新詩的人也以為新詩可以不注意音節。這都是錯的。」
雖然胡適前面說了類似「爽就好」的話,但他終究還是要反駁攻擊新詩的壞傢伙的。於是他說:
「詩的音節全靠兩個重要分子:一是語氣的自然節奏,二是每句內部所用字的自然和諧。」
這是什麼意思呢?這是叫人寫完一首新詩,要記得聽一下自己的句子,是否讀起來自然又和諧。照胡適說法,一個句子讀起來會有停頓,其中又分意義和文法的停頓兩種,而這等停頓,便是詩句的「節」了。用現代人的語感來看,「我媽叫我起床來吃早餐」就可以分為 6 節左右。
再加上每個字的讀音,念起來是否自然又和諧,就是胡適心中的音節了。
現在我們知道什麼是新詩了,舉凡時代的枷鎖讓我等不能寫新的內容或容納,那麼便打破,好去用新的形式或枷鎖來寫新的,那麼便是新詩。
新詩的枷鎖是什麼枷鎖都沒有的枷鎖,舉凡你寫的文字,你覺得該是新詩,那便是新詩。但別人可能覺得那不是新詩。
太隨便了吧,至少考慮音節啊,因此再多思考一下所寫之物的音節,那麼它就極有可能成為稱職的新詩。
而我少說的是,胡適最後說了:
「詩須要用具體的做法,不可用抽象的說法。凡是好詩,都是具體的;越偏向具體的,越有詩意詩味。凡是好詩,都能使我們腦子裡發生一種——或許多種——明顯逼人的影像。這便是詩的具體性。」
所以再考慮一下,寫點真真正正存在於世的東西,那麼這首剛寫出來的詩,就真的是貨真價實,合乎胡適的新詩了。
審視以上條件,你就知道自己寫的是不是新詩,這也是本文想告訴各位的重點。至於我本人對詩的看法,等我變得跟胡適一樣重要,再專門做一篇文告訴大家。
備註:西元 1917 年,胡適發表了那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