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上旬的某個假日,我去了小芷家一趟。
理由無它,我已經整整一週沒去找過小芷了。儘管在學校天天見面,卻再沒有去過小芷的房間。想清楚後便再也沒有。
我知道自己遲早得去的,不是只去一次,而是很多很多次。小芷不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所以我必須讓每一天都和過往一樣。哪怕我知道已經不一樣。
向蕾姊、小芷的母親在客廳打過招呼,我踏上餐廳旁邊的樓梯走向二樓。小芷的房間是二樓的第一間,我站在房門前,握著門鎖,想著等等打開門要說些什麼。
我努力思索著過去。思索著我過去開門的時候都是說些什麼?帶著什麼樣的表情?帶上門的時候有沒有發出聲響?有的話多大?我想著自己應該表現的自然一些,可是卻依舊手足無措,依舊感受到一股陌生。
不是對小芷的陌生,而是對自己。因為我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小芷家如此狼狽。
我懷著不安的心情踏進房間,隨即發現小芷正在午睡,我反手輕輕地把房門帶上,慶幸自己沒有出聲驚醒小芷。
十一月有些微涼,是適合午睡的好日子。小芷睡得很甜,連空氣都帶著甜味,我把小芷玩電腦時用的椅子推到床邊,湊在一旁看著小芷的睡臉。
真可惜。我想。
儘管愛上了眼前的青梅竹馬,但尚稱清秀的面容依然只是尚稱清秀,怎麼看都沒有變的嫵媚性感些。我伸出手想要碰觸小芷,卻在觸及的瞬間止住了動作。
我驚覺到自己的行為極度不妥。不妥到小芷如果突然睜眼醒來,我完全提不出任何解釋。
我緩緩縮回手,沉默著將椅子推回原位,然後繞到了床的另一頭,小芷背對的空間。
我依牆而站,在陰影中安心凝視著小芷熟睡的身影。想著小芷過去老愛擺出一副姊姊的架子,想著小芷過去老愛奪走我為妹妹存下的每一分錢。想著想著,突然驚覺,小芷竟是不斷地挑戰著我心中巨大的妹妹身影。
我一直以為,小芷的細膩與溫柔是來自於她的巨蟹性格。現在才明白星座什麼的全是狗屎。人生而自由,任何人隨時可以在自己想堅強的時候堅強,想沉靜的時候沉靜,想自信的時候自信,想瘋狂的時候瘋狂。
小芷的愛情是如此的沉默而驕傲。我炙熱而癡迷地望著小芷,小芷的身軀緊裹在棉被裡,只有一雙白皙的小腳裸在外頭,就像是迷了路的小動物。
我很清楚,小芷的腰僅僅只是纖瘦,不像是A片中已經發育成熟的女體,不帶有絲毫邪魅而柔韌的曲線。胸部也是乏善可陳,諸如彈性、渾圓一類的形容詞與她的胸部毫無關聯。但我還是感受到濕熱的氣息在空氣中逐漸蔓延,還是感受到自己的慾望難以抑制,就像是動物的脂肪在純氧中熊熊燃燒,灼熱而深沉的渴望甚至超過了我十一歲那年第一次看朝河蘭被男優老漢推車。
我想要靠近床上的小芷,想要輕吻著小芷的腳趾、足踝、小腿,然後一路吻上小芷的小腹、乳房、鎖骨和透著粉色的嘴唇。我想吻著小芷濕熱的唇間,呼吸她的氣息,然後在小芷睜開惺忪睡眼的時候向她說午安。
當然,說完午安之後可能再做些別的什麼。
這樣的想法與慾望是如此之重,重到令我舉步維艱。
我想,我愛著小芷,小芷也愛著我而且愛了很久。
我想,只要我踏出第一步,一定可以將腦中的幻想化為現實,而小芷也必然樂於接受。
我想,一定是因為一切是那麼地理所當然,而小芷也樂於接受,所以我現在才必須像根木棒似的杵在這兒,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這世上所有的事物在理所當然之前都得來不易,理所當然必須被珍惜與愛護。
我持續望著午睡的小芷,慾望依舊,卻又多了絕望。我想,不能碰小芷,自慰總不犯法吧?一轉念又覺得不對,雖說與小芷家熟得不能再熟,可在別人家女兒的香閨自慰,嚴格來說好像確實犯法,可以提告…。
說到底,哪怕是小芷母親開門撞見了,我也只覺得她會噗哧一笑,退回樓下客廳;蕾姊的話說不太準,也許拉來椅子笑盈盈地坐在旁邊看。可若是小芷醒來撞見該怎麼辦?這和我直接去親吻她有什麼差別?
我感覺很是沮喪。摸了摸鼻子,我在房間翻出一本梁實秋編最新實用英漢辭典,靜靜地等睡美人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