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中華民族是頂隨和的民族,也是隨和到有些隨便的民族。
我想,隨便的源由在於中華民族對文化的傳承太過到位,也太過尊敬古聖先賢,造成好的、差的、一流的、二流的、各種思想都一起被保存下來。每一代後人總是承繼著先人各種矛盾思想與觀點,又基於尊重而不敢質疑,久而久之,反正大腦是亂的,人也就跟著隨便了。
舉例來說,我怎麼也就不能明白,為什麼有些父母可以在告誡孩子「胳臂不要向外彎」後,沒隔二天又充滿慈愛地對孩子說:「我希望你長大能成為一個正直的人。」我覺得這實在太過經典,就像整支民族都得了精神分裂那樣。
我就是在類似這樣的薰陶下長大的,並在過程中不知不覺地隨便起來。
唯一,有個小小的例外。
儘管我和小芷在一起的時候很隨隨便便,但我對與小芷有關的事情絕不隨便。
在我的人生觀裡,我總覺得人生是賭場,時間是莊家。如果想要輸的從容,輸的自在瀟灑,最好的方法就是別壓上自己在乎的事物。
青春期的我很渴望戀愛,充滿著慾望,簡單來說就是哪怕一個女孩在大街上穿著風衣,我也能把她想成全裸並且長著不只一個性器官。
我認為對男孩子來說,愛情必然是起於性慾,然後才有其它。而有時也未必會有其它,可能由始至終全是性慾。
好比某君遇見個女孩,覺得很正,想和女孩睡,心癢難熬,可他不能直接跑去問女孩:「要不咱們來睡上一覺?」因為會被帶進警局。
他必須按邂逅、曖昧、交往的遊戲規則,然後才可能得到他所想的女孩。
時光推移,某君和女孩開始交往,睡著睡著感情隨經驗值自然累積。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時,某君封頂太久,突然膩了想分手,但又覺得好不容易有人陪睡,沒了挺可惜,況且也不知道分手之後找不找的到下一個。幾經掙扎後,某君最後決定改分手為求婚。
這便是由始至終全是性慾的人生。
我覺得自個這邏輯挺通。也充分說明了為什麼富商或富二代的離婚率及分手率較常人為高。那夥人壓根不認為自己甩了個人後會得要自慰一輩子,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我在愛上小芷前,總幻想著自個談戀愛的模樣。
總幻想著找個有點喜歡又不會太喜歡的女孩,和她邂個逅、吃個飯、逛個街、洗個澡、睡個覺。等過些時候,女孩甩了我,我憂個鬱、喝個酒、淋個雨、洗個澡、自個睡個覺,隔天起床找小芷吃早餐,下午向小芷傾訴失戀,晚上再拗小芷請客吃飯,說因為自個很低潮想吃鼎泰豐的小籠包和高記的蒸餃。
我總想著這會是我青春歲月的戀愛模式。不太在乎是誰、不太在乎過程、不太在乎結果。因為牌桌上壓上的我痛的起。
直到我愛上小芷。
我想這世界怎麼可以這樣不講理。
除了愛情,小芷已經是我的全部了,既然已經是除了愛情的全部,何必非讓小芷在我的愛情裡攪和。為什麼不能讓我的愛情隨便一些。
我不認為自己和小芷交往會有分手的可能,可這事兒終究不是我說了算。人生的每一剎那都是賭局,要把最珍貴的事物壓上去就必須考慮到最壞的結果。這與機率無關,只與心意有關。
小芷是我的命,沒人能把自己的命丟上賭桌。如果我和小芷吃個飯、逛個街、洗個澡、睡個覺,那萬一有天小芷甩了我,我上哪再去找個小芷隔天陪我吃早餐?
幾天下來,我滿腦子全想著小芷的事,微笑的小芷、倔強的小芷、恬靜的小芷…,對小芷的情感像是要溢滿我的整個靈魂。
最後,我決定維持初衷,在名為愛情的賭桌上絕不壓上小芷。在情感超越理智前絕不告訴小芷我愛她。
這時候的我覺得自個很成熟,深思後的決定趨近完美。但卻忽略了二件事。
第一、我愛上小芷的事解決了,但小芷愛著我的事仍沒解決。
再者,人生是賭場意味著賽局致死方休。
在漫長的歲月裡,哪怕我想始終藏著小芷,卻也未必能如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