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絕症,命不久矣。
和我情況相同的病患塞滿空間,我的位子在角落,破破的單人沙發椅,賴以苟活的液體沿著管線輸進體內。 裝置裡不知為何有個乳白色的器官長成,外型像胸骨。我給我媽看,而後找到護理師詢問。
「換個水就好了。」
我將胸骨狀物體倒掉,重新裝滿水,拿回我的位子放回像小型洗手檯的圓弧檯面。裝置站不穩一再倒掉,到第三次我崩潰了。 我沒有快死了的委屈和不甘、沒有對這個爬滿黃垢污漬的環境抱怨、不再在乎社會議題、自我的、社會的、國家的,不關心身旁的人的悲痛及寂寞,我只對眼前站不穩的水瓶煩躁。 不再思考道德問題、討論價值觀差異、不回憶電影片段、歌詞及詩,腦袋裡只有胸骨狀物體,它是怎麼形成的?
(紀錄昨日中午的夢,連接受與否都不存在的角色定位,無法描繪的心境,從未感受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