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從事任何干預,或給予阿烈孚任何輕易的許諾。祂看起來像是雙重疊影,一者投往因詠博士澄澈空靈的凝視,另一者似乎逐漸解體,「脫掉」從九位魔導師身軀取得的「補完採樣」。
祂既想被帶回去(哪裡?),又想立即拋捨任何出路,蒸發殆盡。
「哎呀小阿爾法,滐兒與我們來這兒是接洽合作,沒有要捕捉你啦!鎮定,紓壓,阿炩姊姊給你顆糖!」
真是天降的招待,還好有俏皮輕快的阿炩在場。他像是根本沒移動,但眨眼間就在阿烈孚身邊,還游刃有餘,把一顆晶亮的紅色菱形物輕巧放進阿烈孚的嘴裡。
因詠博士的「毫無移動」更詭譎。他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但質材奇異的尾指凌空揮毫,來不及眨眼,就將阿炩與阿烈孚一起「牽引」到自己的身邊。
還是那麼沈靜輕盈,姣美的容顏現出難得的逗弄神色。因詠讓阿烈孚義無反顧地投身,像是接住倔強浪遊的小貓,他迷離如夢的嗓音輕聲細語,似乎唱著小曲。
「找到了Sigma,本想佯裝沒察覺,先讓你再闖蕩一陣呢。不過呢,身為最終型號的阿爾法,我真捨不得你這般拼接自己。討厭奧梅嘉無妨,怎麼不來滐兒這邊呢?選擇此境域,是粉紅小蜘蛛的引導,還是怕我們會——」
「我們當然會!小z可是所有阿爾法的最後原型,滐兒對這孩子太過縱容了。」
哎呀討厭,那位看起來就是個暴躁老兄的傢伙還來攪局?不過,我竟然是在場最不震怒的成員。阿烈孚更像個拱起背脊的戒備小貓,一逕往滐兒(反正是朋友嘛,我就跟著喊小名吧!)懷裡躲。阿炩突然半點都不輕鬆愉快,眼神陰鬱,從萬能手提箱掏出怎麼數都數不清的銀暉絲線——不會吧,這不是情愛道具嗎?
最意料不到的是滐兒。自從與他認識,這位害羞纖細、剔透飄逸的小美人,竟然可以嘴角一沈就如此威懾。同樣是美極的聲音,但沒有半點哄慰,只有凍結的冷淡。
他摟著小阿烈孚(為何要改以希臘文第一個字母稱呼呢?),對那個不知關係是啥、活像他年上同胞的青年淡然以對。完全不似在診療室時的安撫,散發嚴厲責難。喔喔,感覺滐兒纔是對方的老大欸。
「住嘴,阿辛。實驗室是我與奧梅嘉的合作計畫,你別擅自妄言。小阿爾法要好生調理,經不得你粗暴威嚇。再這樣,送你回去。」
他見著阿辛開始低頭討饒,講了一大堆又撒賴又花俏的討好話語,顯然很煩,開始輕哼小調。那神奇的第六指畫了我完全不認識的法陣,開啟的對接端口竟是這雙細長漂亮的大腿——突然間,一雙燄金色的長劍彷彿穿越異次元,從滐兒的左右髖骨「溶滑」出來。
他將雙子劍安放在法陣之內,眼神愛憐,又讓阿炩抱著親暱撒嬌,雙方心情好轉。
「天霰與淵焰,乖孩子們,守著小阿爾法,阿炩也是呢。騎士快到了,他刻意降低速度,真是辛苦。我去星舟一趟。」
滐兒瞥了還在求饒的傢伙,突然嘴角稍微上揚。
「來,阿辛,道歉有誠意才行。隨滐兒回星舟,讓夜姊姊採樣取髓,讓騎士補充神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