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死後,太中大夫監軍鄭興暫時統領全軍,等待伐蜀二把手吳漢的到來。
與此同時,當初岑彭留在平曲的臧宮在東部取得了大突破。
臧宮統率東部兵馬與降卒5萬多人與延岑軍對峙,在兵多糧少即將斷糧之際扣下了劉秀派往岑彭處的七百騎兵,隨後命令部隊星夜進兵,多張旗幟,登山擊鼓,大造聲勢。
右路步兵,左路騎兵,中間水軍,三兵種兩棲作戰編隊呼聲震動山谷的向延岑軍突擊。
延岑大敗。
延岑自從被馮異攆出關中開始,被耿弇,岑彭,臧宮等各路雲台將各種虐,這次所部被殺和溺水者一萬多人,江水為之變濁。
延岑率殘部逃奔成都,漢軍乘勝北追,盡獲蜀軍的兵馬輜重,投降漢軍的蜀軍達十多萬人。
臧宮軍至陽鄉(三台縣西北),當年隗囂大將王元見大勢已去也終於舉眾降漢。
公孫述的東部防線被漢軍解鎖。
35年十二月,吳漢自夷陵率3萬大軍沿江進武陽接手岑彭。
36年正月,吳漢軍與蜀將魏黨、公孫永交戰於魚涪津(四川樂山北),將蜀軍擊破,進軍至武陽。
劉秀命令吳漢徑直奪取廣都,占據敵人心腹。
吳漢於是進軍廣都,擊破史興的五千援軍占領該地,又派遣輕騎燒毀成都橋示威。
成都南部防線也被突破。
36年七月,馮駿在一年多的圍攻下終於拿下巴郡第一重鎮,川水匯聚地的江州,生擒田戎,這一路也開始參與成都的最終包圍戰。
此時此刻,外圍全部被掃清的公孫述敗像大現。
公孫述的將帥班子十分恐懼,日夜逃離叛變,武陽以東諸城皆已降漢。
在這個時刻,劉秀再一次下詔公孫述:「不要因來歙、岑彭兩個人被害的事而害怕,現在投降仍然不晚,家族仍可保全,這是我最後的恩賜了,我的詔書和親筆不是總能得到的。」
「朕不食言!」
劉秀真的是古往今來罕見的,「勿謂言之而不預也」到極致的厚道皇帝,劉秀平滅每個勢力,基本上都要給三次機會。
打之前給一次,打中間給一次,最後滅你前給一次。
但打算整個蜀地給他陪葬的公孫述看信長嘆:「廢興命也,豈有降天子哉!」
公孫述死硬不降後,劉秀做出了成都圍攻戰的戰前部署,劉秀特地下詔告誡吳漢:「成都還有十多萬人,困獸猶鬥,不可輕敵,你要堅守廣都,等他打你,他要是不來,你就一點點的推進陣線,直到給他拖垮了,再最後總攻。」
對於兵仙領導的諄諄告誡,吳漢繼圍困隗囂後,再一次沒當回事。
吳漢覺得我到哪哪投降,成都已經是瓮中之鱉了,我不過是去受降而已,命副將劉尚率萬餘人屯駐於江南,自率兵馬兩萬多人進逼成都,在距成都10餘里的江北紮營,架設浮橋,這就準備打成都了。
消息傳回來,劉秀火速派令官傳旨:「說不讓你輕敵冒進你不聽,既然冒進了為何還分兵紮營!如果蜀軍纏住你,再以重兵猛擊劉尚,劉尚敗後再回師收拾你,你軍心早就垮了!趕緊給我引軍回廣都!」
吳漢與劉秀此時相隔數千里,但自打吳漢入川劉秀就一直頻繁的對戰局進行溝通指導。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
他對於這位雲台第二將的軍事能力是不放心的。
他對於岑彭、馮異、寇恂這種帥才,是從不進行具體軍事指導的,每次都是交印大撒把。
我下指令就是束縛,肯定沒有你們的臨場感覺好。
對於吳漢、鄧禹、蓋延這種將才,則往往耐心指導,多方點播,革命小信使一趟趟的穿梭往來。
你們確實還差些火候。
識將如此,得天下僅僅是開掛的運氣嗎?
如戰神所料,詔書還沒到,他所預料的就都發生了,公孫述命大司徒謝豐、執金吾袁吉率成都的最後10萬大軍分為20多營向吳漢接連猛攻,同時,另命1萬多人纏住了劉尚軍。
蜀、漢兩軍大戰一日,吳漢兵少勢孤,退入營壘堅守,謝豐重兵包圍了吳漢軍。
吳漢看到自己就要現眼了,召開戰前演講:
「我與諸君共歷艱難險阻,轉戰千里,節節勝利。現已深入敵人腹地,兵至成都城下,如今被敵人分割包圍於兩地,形勢危急,現在我們要打出這包圍圈與劉尚合軍於江南!擺脫險地,成敗在此一舉!願與諸君戰後同富貴!」
動員完,吳團長就洗洗睡了。
吳漢在危急時刻,想起了老戰友岑彭在漢水賺秦豐的那招虛張聲勢,並沒有跟他說的那樣玩命衝出去,在演講後就歇了,閉營三天休養士卒。
蜀軍在得到探報後則提心弔膽了好幾天。
三天後夜裡,吳漢留下一部兵力守衛營壘,然後親率大部兵馬一路小跑成功逃離謝豐包圍,然後銜枚渡江與二十里外的劉尚軍會合。
謝豐在被吳漢放了三天鴿子後放鬆了警惕,沒有發覺吳漢的溜號,天亮後,決定放棄黑嘴的吳漢,以部分兵力繼續圍困吳漢營壘,自率主力進攻薄弱的劉尚。
結果到了劉尚營壘前才發現吳漢也在,兩軍再次大戰一天,這次漢軍斬殺了謝豐、袁吉,殲滅其軍五千餘人,吳漢成功撤回廣都,留劉尚繼續固守江南營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