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綰頗為驚訝,這樣年幼的孩子,已經學會使用兩樣兵器了嗎?她不曉得這在魔族是否為常態,可放眼天族,毓秀這樣的稱得上天資聰穎,是習武的料。|
見毓秀沒打算放棄,離綰於是配合地重新架起紅鳶,一手將槍桿末端含在脇下,槍尖指向前方,另一手負在身後。
「毓秀姑娘,當心了。」
「喔!」毓秀短喝一聲給自己打氣,離綰隨即往前掠去,紅鳶遍地生花,刺向毓秀下盤,九虛一實地往她腳尖扎落,毓秀連忙沉下刀格擋。
「千斤石!」毓秀喊出法訣的同時,紅鳶正好欺上刀身,離綰正要如法炮製,纏刀而上,忽覺刀身沉重許多,槍尖走勢立減,毓秀看了心頭一喜,雙手運起刀一樣攻往離綰下盤,刀鋒朝著離綰脛骨盤去。
離綰正待閃身避開,眼角突然閃過一線突兀的白光,她本能地往光源看去,恰好瞧見齊雨給她的手勢,說是到此為止。
本欲跳起的離綰反應極快地將提起的重心再度壓下,雙腳釘在地上,改以槍桿去攔毓秀的刀,盡可能不著痕跡地挪開刀鋒走向,循勢轉了個圈,鏘一聲脆響,大砍刀隨紅鳶牽引一併砍在地上,呈現刀上槍下的結果。
「到此為止。」至此,齊雨方才叫停。
離綰快步拾起被擊落的刀,交到毓秀手中,同時露出一個讚許的笑,說:「姑娘好生厲害,再過幾年我怕是不能如今天這般,同姑娘打成平手了哪。」
毓秀被這麼一誇,蹭地臉紅了,細聲道:「多謝綰兒姐姐,姐姐也好生厲害。」
齊雨來到兩人面前,同對毓秀讚道:「毓秀姑娘好資質,基礎紮實熟練,且挫而不退,臨危志堅,唯情勢出乎意料時稍有遲疑,若刻苦磨練將來大有可為,甚好。」
毓秀聽了喜上眉梢,大聲道:「是!多謝先生!」
齊雨微一頷首,示意毓秀退到場邊同靖琛兄妹待在一塊兒,並招手讓陸封上前。
「先生,我呢?可還行?」見齊雨打發了毓秀,離綰也想知道自己表現如何,於是笑瞇瞇地湊上臉。
齊雨沒說話,只是看著姑娘微笑,離綰等了一會兒,等到笑意僵的快掉了,才見齊雨突兀地一抬手,作勢往她臉上拂來,離綰對此舉大為疑惑,一時發愷,下一刻,他寬大的衣袖裡乍然刮出一陣風,直往她面龐招呼。
風勢不強,但離綰怎樣也沒料到這般情形,頓時被吹的一個踉蹌,踩著裙裾華麗地向後倒去。
齊雨眼疾手快地伸手握住姑娘上臂,將她拉回來,淡淡說了句:「挺好。」
離綰被風刮得眼冒金星,莫名其妙地想,什麼好?哪裡好?是她舞的一手好槍,還是她能頃刻變換重心,身法熟練,抑或是她十分有前輩風範,既不打輸也不打贏,恰恰好營造出平局,不叫毓秀傷心也不叫自己丟臉?
這些疑問中還夾著一絲絲不滿,她不過是順手給齊雨送去一波尚未散去的獅吼嘛,也沒傷著他,這男人好愛計較。
沒等離綰細問,陸封已來到二人面前,齊雨鬆開離綰,轉頭對陸封說:「公子待會兒同毓秀姑娘一般,拿出任何所學,盡力一試,力求搏倒綰兒。」
陸封恭順地回道:「是,綰兒姑娘,請多指教。」
離綰衝齊雨撇撇嘴,暫且將疑問吞下,等與陸封過完招再揪著他問也不遲,她朝陸封笑了笑說:「也請公子多多指教啦。」
「綰兒,不許使兵器。」齊雨叮嚀。
「明白啦。」
陸封看上去比毓秀瘦弱許多,似乎更不耐打,離綰感覺有些無從下手,她本就較為擅使術法,拿捏尺度當比舞槍容易許多,可面前這位蒼白的男孩,她左看右看,都覺得風刮得大一些便能掀倒他。
可比起毓秀的浮躁,陸封安定許多,超齡的穩重令人印象深刻。待到齊雨退回場邊,陸封才對離綰微一欠身,說:「請綰兒姑娘賜教。」
「來吧。」離綰精神地應道,雙手攏在袖子裡,心想這孩子好生有禮,打算給回個禮,沒成響才剛傾身,腰板沒來得及直起,陸封驟然出招。
澎一聲悶響,對面陸封趁離綰欠身時,目光飄向地板沒關注他的短短一瞬,猝不及防地雙手一拍,一陣肉眼隱約可見的震波自他掌心爆發,往離綰方向湧來。
離綰瞬間改變心意了,心想這小子好生無禮,居然利用大多數天族刻在骨頭裡的禮教作為發難時機,嘖。可轉念一想,若立場交換,為搏倒實力明顯較高的對手時,離綰自個兒也不會放過任何微小的機會,行吧,算他機靈。
離綰往衣袖裡摸出一片雪白的鳥羽,併起食指和中指,以指做劍,向前平刺,一道劍氣自指尖射出,狹帶鳥羽往陸封的震波中心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