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力不足 剩餘20%電力」今天第三次收到手機的警訊,又或者說是抗議。
有種文明病稱作「電量焦慮」,不少人會因為手機的低電量感到焦慮,所以養成了隨時保持電量在一定水準的好習慣。而我正好相反,我對電量極度麻木,無論是手機、筆電,甚至是電動機車,我總會直到電量達到個位數,甚至是完全沒電才急忙地找尋充電器或換電站。
這樣的習慣對電池非常傷,電池壽命很容易大幅縮減。即便深諳此番道理,我卻仍無法阻止自己壓榨電池的惡毒態度,如慣老闆般。在我的使用經驗中,電量的升降似乎是非線性的,尤其是最後10%左右的電量是極度動盪的,有時電力不足的警訊距離關機幾乎就在倏忽之間,有時卻有超人般的耐力,能擁有這樣的使用經驗大概也來自那被我不合理對待的電池。
而同樣的壞習慣,也很公平的實現在我自己身上。我的作息一直很不規律,在上大學後情況更是嚴重。我是個非常貪心的人,學業、社交、工作、興趣,我一項都不想落下,所以我半工半讀的同時,還花用了大量的時間在辯論、寫作,以及各式各樣的學術研究。像熊仔唱的,我是「多工的過動兒」,在追求百花齊放的多角化自我經營下,唯獨缺乏了時間管理的技能,導致睡眠只能在我的眾多工程中狹縫求生,明明應該要有主角般的地位,卻變得像是靠關係硬插入劇情的配角。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但我總選擇奮命衝刺。動不動就是二、三十個小時的不眠不休,對我的身體也造成了極大的負擔,就連電池都經不起這樣的剝削,更遑論人體。所以我不僅臉上黑眼圈常駐,腸胃功能長年欠佳,不時還要忍受偏頭痛與心悸的拜訪。可習慣總是那麼倔強。
七月的太陽大約在清晨五點清醒,而我又一次地,無視太陽之於作息的意義。歷經了二十小時無法闔眼的自我凌虐後,騎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反胃、無力、恍惚,身體不斷響起各種象徵能量耗竭的不適,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閾值再次受到主觀意志的挑釁。即便如此,我仍無法向電池、身體,乃至於壽命,去立誓說自己再也不會如此霸道的擰乾一切。
也許我習慣的並非麻木,大概是勉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