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尺度驚人的建築與紀念碑做為傳統脈絡中權力表現的形式,這個習俗歷經了宗教、政治、資本掌權的時期。以臺灣的例子來說:從原住民、漢人的信仰中心到總督府、紀念堂,再到101大樓、陶朱隱園......皆利用當代頂尖技術與資源來震懾感官。
所以近代建築史填空題裡對偉大建築的歌頌,根本上是對權力的追求啊!
我想聚焦於討論受到政治權力影響的建築,藉此探討建築如何表現政府意志。
社會主義國家們常會與粗獷主義與現代主義風格做聯想,其原因追溯到馬克思主義中對於烏托邦的幻想:集體生產、無產化,唯物論;因而與普遍性(減少獨特性)的、以尺度造成敬畏心理的建築產生連結。
歷史的證據之一是在學校裡所沒提到的:包浩斯(Bauhaus)的前兩任校長皆是社會主義的擁護者,
RH:「當時的文青們不都是馬克思的腦粉嗎?」,葛羅培(Walter Gropius,1883-1969)是
工人藝術委員會(Arbeitsrat für Kunst)的創始人之一。第二任校長邁耶(Hannes Meyer,1889-1954)鼓吹學生參與左派社會運動、以集體生產向社會服務作為包浩斯的一部份財政收入、也將社會科學相關課程融入學院。邁耶著名的口號:「我們的工作為人民服務」“Our work serves the people”。在威瑪共和衰亡後,左傾的校風更是其被納粹關閉的主要原因,這也是現代主義建築與社會主義的首次連結。(學校讓你以為很資本的現代主義其實很socialism)
但如果就這麼認定社會主義的表徵就是現代主義建築或許過於獨斷。
社會主義必然與粗獷的現代主義建築連結嗎?
或只是當時的潮流正好符合執政者的偏好?
為什麼我在大都會(Metropolis 1927)裡看到的烏托邦建築會是(Art Deco)呢?
大都會(Metropolis 1927)電影劇照
圖中高塔為控制社會的核心-新巴別塔(new Tower of Babel)
目前找到最好的反例是
史達林主義建築(Stalinist Architecture),是蘇聯在1924史達林(Иосиф Виссарионович Сталин,1878-1953)執政後突變崛起的新古典主義建築,同樣是共產主義政府,然而其建築樣式既不延續過往的構成主義;也在繼任的赫魯雪夫(Никита Сергеевич Хрущёв,1894-1971)執政後消亡。
以現有的資料來看,蘇聯這一波新古典主義的突起可以確定是由史達林個人的偏好、將共產革命的激情訴諸古典元素的思想所引起的。從這時期的蘇聯建築可以看出嚴格對稱的立面、在砌體上附著大量裝飾、樓地板面積使用效率極差的狀態。與前述社會主義下的現代建築相同點在於:利用大量的人力來(囚犯、戰俘)興建、巨大的尺度使人民產生敬畏、對外展現工程實力、建築直接表現政府的意志(但與群眾意志產生某種程度的脫節)。超噁的... ...
故近代極權或社會/共產主義政府不必然要以現代主義建築或粗獷主義樣式來表現其權力,即便捨棄對烏托邦意象的追求,還是能請出歷史樣式來為其政治正確背書。
這次資料整理時對於絕對的權力感到噁心,不過發現未知的歷史喜悅更勝,還有馬克思的學說實在很誘人,須謹慎、適量的服用。
利用古典語彙來維護其政權正當性的這個做法好像很熟悉?
那是我們深受其害的虹廬的王建築師大閎身受其害的業主(空一格)蔣先生最愛玩的遊戲啊!
下一篇我們再拉回臺灣來談。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