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眼聯盟略史

最近千呼萬喚始出來的《監控資本主義時代》終於出版了，而我也讀了一本即將出版的《小戰爭 大數據》，前者關心大企業搜集資訊對個人隱私與社會的損害，後者則相反，強調大數據如何改變微型戰爭，例如美國軍隊與伊拉克軍隊在伊拉克交戰時彼此受到攻擊的機率與傷害程度，如何受到資訊的影響。

今天正好與友人談到五眼聯盟，這個史上最大也最神秘的情報組織。五眼聯盟雖然始於1946年英美的情報分享協議，但事實上雙方自1940年即開始進行簡單的情報交換，因此雖然五眼聯盟和聯合國、IMF、世界銀行一樣，都是大戰後成立建立世界秩序的國際組織，但事實上英美當初一開始的目標是希特勒，二戰後才轉變為蘇聯。

加拿大於1948年加入，紐澳則是1956年加入，五眼聯盟才算到齊。為了對抗蘇聯與共產集團，五眼聯盟的運作十分神秘，英國的MI6和美國CIA參與人員連對妻子提到「五眼」都在禁止之列，所以這個史上最大情報網，竟然從未在大眾前曝光，直到1990年代末，蘇聯解體後數年，「五眼聯盟」這幾個字在媒體曝光，而這時也經離五眼聯盟開始運作半世紀之久。

五眼聯盟被視為情報界的「金本位」，雖然很多國家都想模仿，但是從沒有成功過，而五眼聯盟的資訊一旦交到五國元首或是北約，所有人都視為優先資訊嚴肅以對。

五眼聯盟的資訊因為經過至少幾個國家的交叉比對，所以情報更為準確，原理與創投業者的聯合投資（syndication）一致，例如蘇聯某條高速公路的流量突然增加，或是某些醫院突然購入大量血漿，這代表的意義（如戰爭、恐攻或是戰備）都必須多方分析查核，才會交給各國元首。

話雖如此，五眼聯盟基本上是情報人員的組織，並無元首見面的機制，而各國情報單位運作如此神祕，早期有些國家元首（如澳洲）甚至不知道五眼聯盟的存在，原因就在於各國情報人員基本上相當自主，所以才會出現加國總理意欲對中國放鬆時，國安單位有時會正好公布一份對中國不利的研究報告。

2001年的911事件改變了五盟，五國情治單位的經費突然大增，目的都在於反恐，事實上這也是五盟最成功的案例之一，但是從美蘇冷戰到反恐，很少人知道五盟在其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五眼曾經變為四眼，八零年代紐西蘭因為非核等因素與美國鬧僵，被迫「退團」，紐西蘭政府失去了五眼聯盟的情報，才知道對紐國政府有多重要，直到幾年後利用雙方都有派軍隊到索馬利亞時，四眼才重新變為五眼。目前所有國家都認為五眼聯盟的情報至關重要。

問題在於2001年開始，除了本來就做的英美之外，加國等另外三國也開始監督人民資訊，這也是史諾登洩漏稜鏡計劃（PRISM）、特別批判五眼違法對於人民權利侵害之故，直到今天，都還有人如此倡議。

無論是禁華為或是分析中國在全球的投資與政治影響力，都是五眼的重要決策，雖然只是情治首領間的協議，最近又包括對於武漢病毒來源的調查。事實上五眼本來就有和日德兩國分享部分情報，只是美國情治單位監聽梅克爾被德國情治單位發現，加上對於華為的分歧，情報分享才日漸減少。

現在日本也要加入變為六眼，中國立刻高調反對，由胡錫進拍片強調中日兩國關係友好，日本不該加入這個反華聯盟。五眼雖然本來的情報分享就包括金融市場，但是最近又倡議要擴大經濟合作，不難想見中國為何要極力阻止日本加入，否則六眼聯盟對中國將是一大威脅，從軍事到情報、從華為到抖音、從脫鉤到圍堵，都會嚴重影響中國的擴張能力。而隨著中國的全球擴張，五眼聯盟也將繼續強化運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