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壺茶,是阿公淌淚最多的一壺。
現時的電腦防毒軟件包羅萬有,但胡亂安裝的話,很有可能它本身就是一種病毒。
身處在局勢動盪的社會,警察亦可能是黑道。
道家法術有很多種,諷刺的是,威力最強大的法,是用來害人的…
蠱術本來源自雲南一帶苗族,後來傳到東南亞,再發展成各種降頭術。而降頭主要分成兩種,「鬼降」與「飛降」。佛教講求因果報應,道教說是循環不息,降頭術正是單方面傷害人的邪術。
「啊啊啊啊啊!」老婆突然從床上跳下來,跪在地上用厚重的綿被包裹著自己。
「什麼事?」我。
「那、那邊…」老婆指著廚房。
我望向廚房的通風口孔,看見那雙眼從外面窺探進來。他有一雙非人類的瞳孔,而是貓科的長形瞳孔。
正常來說,一般人是看不見飛頭降的「人頭」,所以解除飛頭降一定要找解降師。
但如果對方能量過強,就有機會連普通人也能用肉眼看見。
不過,飛頭解也並不是指實體的人類頭顱飛出來咬你的意思。
要解釋飛頭降,就像之前說過的靈魂出竅。施法者將自己體內的能量離開體內,投射到目標所在位置。法力愈高,範圍愈廣,可以做到的事更多。
傳說飛頭降會吸人血,但其實它只是一個虛擬能量,沒辦法像傳說般咬死人。但被這股無形能量穿過的人,體內磁場會大亂,能量亦變得虛弱,甚至有生命危險。
很多人都說,鬼會穿牆…
其實靈體不能穿過實體牆壁。以「風」或「光」來作比喻,雖然它們都沒有固定形態,但一樣不能穿透實體的牆。
飛頭降亦可解釋為將自己暫時變成靈體,所以只要撐到天亮,它就一定要返回施法者體內。
我看著時鐘一分一秒過去,我一刻都不敢鬆懈,手執威力最強的黑色符紙。
終於,門外的撞擊聲停了…
不久,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裡。
我確認天已經亮了,立即衝出屋外找阿旺,問他有沒有其他方士的線索。
「師傅,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發誓沒有再跟他們聯絡了!」我看阿旺焦急的表情,不像在撒謊。
「好,我相信你,但可以告訴我那班盜墓人的住處吧?我要去找他們。」
「但…會不會有危險?」
「危險也非去不可!但放心,你不用跟來,如果我晚上都沒有回來,你跟村民就要小心了。」
聽阿旺說,盜墓人暫時在山腳的旅館暫住,看來他們勢要得到我們村子的後山山墳。
我到達山腳,看見周圍一片狼藉,這裡的村民每個滿臉愁容,但照樣日常生活。照這樣看來,盜墓人已經將這裡洗劫一空。
我走到村內的旅館,裡面住滿之前遇過的盜墓人,每個都飲得爛醉,他們看見我出現,並沒有太大反應,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
「我要找你們的方士。」我跟其中一個盜墓人說。
但是,所有人完全不把我放在眼內,繼續喝酒唱歌。
於是我在布袋掏出一道符,一手貼落個盜墓人額頭上面。他立即像觸電般彈跳起來,但符上沒有寫咒,對人也沒有效果。
我只是故意捉弄他而已,盜墓人喝到酩酊大醉,一站起來就失平衡坐在地上,還推倒周圍的碗碟。他們不怕村民來復仇嗎?
剎那間,旅館變得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二樓。
「你想見我?進來吧。」一把宏亮的聲線從二樓傳來,我由樓梯走上去,身後的盜墓人待我走開了之後,又回復像海浪般的嘻鬧聲。
我打開房門,一個全身穿白道袍的老人盤坐在床上,與我昨晚在窗外看到的人頭一模一樣,只是樣貌並沒有那麼猙獰,亦沒有獸瞳。
「為什麼你一定要來我們的村子?」我問。
「求財。」白髮老人。
「你知道這樣會害死很多人,你積下來的孽,幾輩子都還不清!」
「我魂魄永生不滅,死期一到,自然會找到新軀體。」
白髮老人所說的,是道家傳說中的「永生論」。方士煉外丹失敗,道士改變觀念,視自身為煉丹爐,修煉內丹,亦即魂魄的能量,直到死那一刻,修煉成道的靈魂,就能任意奪去其他人的軀體,延續生命,達至長生不滅。
但畢竟這個只是傳說,亦無法證實成功個案,所以道教才會加入輪迴論。
「到底怎樣,你才肯離開我的村?」我問。
「阻我者死。」老人。
「你一定會有報應。」
這個時候,老人嘴角上勾,直視著我。
「夫人身體抱恙,我勸你盡早回去看她最後一面。」
談判中斷,我只好離開旅館,那白髮老人已經走火入魔,以為自己永生不滅,為求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離開旅館後,我對於老人最後那句說話有種不祥預兆,於是我加快腳步跑回山上。當我回去打開家門,看見老婆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我立即走過去床邊,她全身捲曲,表情痛苦按著腹部。
「發生什麼事?」我。
「不知道…我全身都很痛…」
當我一觸碰她,她就痛到大聲呼叫,在床上不斷翻滾,四肢扭曲。
「不要碰我…我全身很痛…像被針刺一樣…」
沒可能的,昨晚我已經確保飛頭降沒有跑進屋內。我衝出屋外,看到外面涼衣服的竹全部斷了,掛在上面的衣服散落一地。
原來,昨晚飛頭降拿走了老婆的衣物去下降頭!
這種降,叫「飛針降」!
《阿公講鬼》前傳(1)、《阿公講鬼》前傳(2)、《阿公講鬼》前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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