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婚就離婚吧,再沒什麼好說的。」惠梅的丈夫說。
言猶在耳。
激起了惠梅的血脈,如黃河般湍急。
她依然忍氣吞聲,沒什麼大不了。
一切比想像中冷靜。
丈夫順勢甩開了他已挽了三十多年的手。
他分明是有了外遇。既然秘密敗露,還何需多說?
難道要他下跪向她認錯不成?
面子比膝頭重。
分開便分開吧,他想這也是她最終的目的吧。
可以分卻不能罵。
錢花在那女人身上也花得乾乾淨淨了,倒也沒有損失的餘地。
橫豎自已年紀也不小,喜歡的何不盡興,還有幾多個年頭可活?
「隆隆隆....」一陣駭人的聲響,還沒聽真四周的人聲,來不及驚呼,便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聲音嘎然而止。
一片寂靜。
不知隔了多時,惠梅才回復了微弱的知覺,吃力地睜開眼,隱約看見眼前是一輛車頂一角已然沒入騎樓的巴士。
乍聽見四周人聲嘈雜,自己神志稍清,才發覺自已身躺在粗硬微暖的馬路上。
要動身起來時才曉得下肢已被重重的壓著,一動也不能動。
「他呢?」她心頭如被電擊,吃力地扭頭望去,看見一張幾乎認不出來的臉,瞪著眼低沉地呻吟著。
一臉是血。
她從沒見過他這如此痛苦的表情。
她嫁給他就是為了讓他快樂。
他嘴唇在顫抖著,不知是痛得厲害,還是有話要說,眼睛向著四方滾,終找到了她,露出一絲的喜悅,衝著她吃力地把口張大,幾經辛苦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面上漸漸泛紅。
他需要一點溫暖。
這點溫暖從前可以從惠梅身上得到,垂手可得。可現在近在咫尺卻遠不可及。
他亦被巴士壓著,下盤扭曲變形,看得人心寒。
「對─不─起─」她彷彿聽到他說。
還是憑他唇形去猜想出來的呢?
從沒見過他哭過,可現在卻兩眼泛紅,濕潤得掉下兩顆淚珠,橫越了前額,竄進了紊亂的髮堆。
眼看他的面他的脖子他的手漸漸發紫,本來繃緊的身軀已變得軟弱無力。
然後一動也不動。
惠梅眼眶發熱,淚水如斷線的珠鏈,不住地滑落,掉在無情的馬路上,失去蹤影。
「你先走,等我.....」
# 本故事純屬虛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