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不說,直接進入重點。 早早已進入坐三望四的年紀,面對感情,幾個好友和我早就呈現一灘死水的狀態,畢竟這把年紀的我們,真的很難遇到適合的對象,好的男人要不是早就結婚,要不就是我們的姐妹之一,而不好的男人,和我們也湊不上一邊。 喔~說到不好的男人這幾個字,總是特別敏感,會有人出來跳腳,不然妳以為妳們女生就沒有不好的嗎?當然有、絕對有、肯定有,所有女人遇過的壞女人絕對比男人還多,所以呢?這世界上所有的人事物,都是有好有壞,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何必一講到什麼,就急著自己對號入座,你確定那裡有你的位置? 好,說好了不吵架(打勾勾)。 找不到對象這件事,大多數人也把問題丟回我們身上,那是妳們挑!妳們難搞!妳們難相處! OK!事實上年紀越大,是真的越挑,最不挑的時候,差不多是在十年前,看看那時候的我們,奮不顧身的下場大多淒慘,如果活到這年紀還跟二十歲一樣盲目的往前衝,不是也很可怕嗎?而且說真的,難道三十幾歲的女人,沒有資格選要吃雞腿飯還是排骨飯嗎?我們是滿難搞的,畢竟我們活到現在,也是多少見過一些世面,學到了一點做人處事的基本原則和態度,希望另一半不白目,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嗎?但要說我們難相處,這我絕對反駁,都沒還相處過,就說我們壞話,誰才難相處? 很多人對我們這年紀的女人,起手式永遠都是,「找不到對象,絕對是妳們自己的問題。」然後巴拉巴拉,遇到當場對我這麼說的人,我就是微笑的說句,「對啊!」嗯?SO?你覺得是就是吧!如果你覺得是,會讓你有成就感的話,那就是吧!我功德一件。 這世界上真的有太多人,喜歡去批判別人的感情生活,尤其對女人特別嚴格,男友換了太多個?很髒。男友年紀大有錢?愛的是錢。姐弟戀?怎麼好意思吃下去。更荒唐難聽的還有很多,網路留言一堆範例,曾經某任男友問我,妳們女人到底有什麼可以聊?見面聊?LINE也要聊?我告訴他,因為我們需要活下去。 星巴克多重要!LINE群多重要!他不能理解,沒關係,我們自己懂就好,自己的出口自己找,人生多美好。 總之,原以為不會再為誰心動的某友,最近對某個小她六歲的男孩有了好感,差點沒有把我們給嚇死,畢竟她是我們幾個裡面,最無法接受姐弟戀的人,之前有個小她五歲的追求她,她說了一句,「想到我已經小四,他還在幼稚園時,就接受不了。」結果現在? 所以喜歡,和年紀絕對沒有關係,喜歡就只是個剛好打中心裡的點。 我見過那個男孩,他其實該叫男人,畢竟也已經三十二歲,但他的笑容就像男孩般健康和陽光,在我們這年紀常遇見的人來說,他就像一股清泉,注入我們的生活,光是看到他單純的樣子,就讓人覺得心情大好,我想我明白某友到底喜歡他什麼。 就像在叢林生活,看久了猛獸,然後抬頭看到米老鼠一樣,多清新可愛。能有一個可以愛的人多麼好,我無條件支持某友,當我們一致贊同她的眼光的同時,她反而開始害怕了。 像是二十幾歲少女一樣,我每天都會接到她的電話,「怎麼辦?他皮膚好緊,我的臉好鬆,要不要去拉皮一下?」「天啊!他跟我說他想要有三個小孩,我還生得出來嗎?」「他太好看了,女同事都時不時騷擾他。」「我覺得我配不上他。」「為什麼我這年紀才遇到了他?」 為什麼我這年紀才遇到了他?多讓人傷心的一句話。 我很想回她,女人最美麗的不是外表,是年紀、是成熟、是智慧,人家賈靜雯、大S還在生呢!這麼好的人喜歡妳多好,所有的感情沒有配不配,只有愛不愛的問題。至於為什麼這年紀才遇到了他?我也沒有答案,可能只能擲筊吧!我沒有這樣回她,因為這些全是她也明白的廢話,起不了什麼安慰,更談不上怎麼拯救她的慌張,我深深的感受到她的害怕和無能為力。 年紀像是魔咒,她和我們都破解不了。 如果可以在花樣年華就遇上了這樣的人多好,沒有年紀問題、沒有生育問題、沒有現實問題,只要愛了就好,但現在卻沒有辦法這麼簡單,一向崇善自然美的她,開始努力保養,一個晚上總是要擦上七八種保養品後才能安心睡覺,開始注重各種養生,連她最愛的可樂都被她直接拋到下輩子。 讓她最害怕的,就是時間,每過一天,她就覺得自己又老了一天,見面時總是在感嘆,為什麼快要四十了?她還沒來得及留住青春啊!原本已經看淡年紀的我們幾個人,因為她的敏感多情,整個三月到現在,我們也開始跟著不安,怎麼歲月對我們特別不留情?不是才剛三十一歲嗎?卻忘了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 一個群組黯淡的像是我們棺材已經踏進一半(雖然已經是)。 後來,她突然消失了一陣子,沒回訊息沒接電話,我們想著大事不妙,女人的預感除了樂透號碼猜不準外,其他都準,心裡有了個底,感情談得不順利吧!前幾天,她又開始出聲了,和我們閒話家常,沒了對時光匆促的感嘆,IG上是她喝可樂的照片,我們什麼都沒有問,她也沒有說。 然後,她找我陪她去婦產科,我嚇了一跳,千算萬算我可是沒有想到這步,我又要當乾媽了嗎?自己的小孩都是別人的,結果她並沒有懷孕,也不是要墮胎,她只是去問了凍卵的事,但這也是很讓我出乎意料,結束後,她告訴我,和那個可愛大男孩分手了。 男孩說就是喜歡那樣的她,她根本不需要為了他改變或努力做什麼,多棒的男孩,可是某友辦不到,即便她還是很喜歡他,但這麼鑽牛角尖的喜歡,讓她筋疲力盡,這是她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過不了的關。 我多想給她勇氣,讓她好好愛上一回,或許那就是她最後的幸福,但我給不了,甚至連一句鼓勵她繼續往前衝的話都說不出口,因為年紀而在感情上產生的自卑感,是很難消除的,跟鼻頭粉刺一樣,清了又會有。 因為男孩的好,讓某友的的壓力更大,「我從來沒有這麼恨自己快要四十歲。」我突然想哭,一陣鼻酸,為何身為女人,得要為自己的年紀感到懊悔?即便我們多麼堂堂正正,認真生活,面對人生,努力精彩,卻還是過不了年紀兩個字? 既然分手了,為什麼想要凍卵?我問。 至少想生的時候,還能生。她說。 那個晚上,我睡不好,三十歲後的日子,每年過得像是光年,一晃眼,今年又已經四月,今年的待辦清單,還貼在我房間的白板上,長長的,卻只打上了兩個勾,還有那麼多想做的事,好想問,時間可以再等等我嗎? 然後發現,過去那麼任性對待日子的我們,也開始對生活謙卑了起來,不再只是追在某個愛人後頭跑,而是開始對分秒計較,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變老…。而凍齡這件事,其實都是假的,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日和在我們手裡流逝的時間,才是真的。 無論如何,善待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