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去了一趟斯里蘭卡當國際志工,這是我第一次去斯里蘭卡,也是我第一次當國際志工。
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整理好這一切。
褚士瑩說:「花了一筆錢去當志工,沒服務到什麼,卻開始懂得反省,在世界面前變得謙卑, 值不值得?」
值得。
想要出國、想要幫助別人、想要跨出舒適圈,所以我如白紙般來到了斯里蘭卡,在夜裡被音樂感動得簌簌淚下;在團康活動中被小朋友的熱情淹沒‧‧‧‧‧‧This is Sri Lanka.
以下的內容大多是我在斯里蘭卡遇到的人事物帶給我的衝擊,刺激我去思考很多事情的內容。
沿途的風景就一畝畝的農田,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點似乎是休耕時間,許多農民都在燃燒農田當作肥料為了下次的農作做準備。
燃燒的味道,時濃時淡,迎面撲來。
我想起了家鄉。
從事農作的爸爸,在我小時候於農田裡奔跑時,燒著農田,也燒著堆積成小山的枯葉。燃燒的味道很熟悉,但距離記憶卻很遠,聞起來是曾經的味道。跟記憶一樣,時濃時淡,時遠時近。抓了一把味道,兩手成渠水狀將味道收集到鼻子面前,聞到了,抓住了燃燒味,抓不住的記憶。
童年的燃燒味、橫衝直撞不需要紅綠燈也順暢的行駛模式、溫度很高風很涼、橘色的椰子、一般香蕉口感味道的芭蕉、會開小巴士的Local Coordinator、道路兩邊佈滿農田。
這是我對斯里蘭卡的初印象。
我們來到這裡付出我們的真心,帶著我們的真心,我們不需要炫耀我們的愛心,尤其在社群媒體上。
回憶很重要,明白拍照是為了保存回憶,但那個當下更重要,留在你心裡的更重要。
別為了拍照而忘了享受當下,真實感受當下,唯有如此才能留在心裡。
我們常說稍後(later),常說等一下做,但只要你說了你就不會做,你需要的是現在馬上行動起來(Act Up)。這也是Local Coordinator希望我們來幫忙的其中一個原因,他覺得當地人也是比較散漫一些,希望透過我們來讓當地人更加積極。
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也是因為這樣,我選擇了在這個時間點前往斯里蘭卡當國際志工。
對於這個社區,在營建活動中心這件事情,我能夠給予的有什麼?
利用勞力、雙手去扎扎實實的幫助別人,當地的師傅人也都很好,即使無法溝通,但眼神跟微笑說明了一切,他們感謝我們來幫他們,我也很感謝他們願意讓我們幫忙,提供一個機會讓我利用勞力去幫助別人。
蓋房子真的不簡單,想到我的父親年輕時也是工地的工人,原來父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賺錢把我們拉拔長大,勞力活的工作真的只有年輕時可以做,而且危險性又很高,現在年輕也都不太喜歡做這行,誰不想要在辦公室吹冷氣?誰想要曝曬每天腰酸背痛?
最後,在一個我的肩膀被曬傷到脫皮的艷陽下,我們完成了四面牆,全部大約十支左右的柱子。
大概是因為這次開關一次開了很久,更貼切的形容,可以說像是大力選手的波菜一樣,吃了波菜之後我精神百倍去面對小朋友們,但波菜的時效性只有不到三個小時,就在快沒力時,我需要離開沉澱調整自己。
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但我喜歡過程,喜歡那個當下熱情面對小朋友的自己。我喜歡那個自己。覺得那個自己很棒。
腦海中有很多想法。
我來這一趟可以如何影響我的人生?
我從來到這裡,學到的是盧建彰所說的「所有事情都會不順利的順利完成」=「This is Sri Lanka style」
你還會想來斯里蘭卡嗎?
你還會想當國際志工嗎?
今天是來到斯里蘭卡的第三天,我目前的答案是,我會想要再當國際志工。
相較於旅行,國際志工更能了解跟融入當地的文化與背景,這才是我想要的旅行。
這些大小朋友,給予我們的熱情與純真,是我陌生的。
而,轉換開關的那個我,也是我陌生的。
我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還能夠給予什麼?
人生的大哉問,透過這個活動不斷盤旋在腦海中,刺激著我的想法。
我想要成為能夠給予的人。
我要喜歡自己。
這些孩子,一輩子可能就待在這裡了,如果不走到都市或是走出斯里蘭卡,真的就是在這裡了。為什麼口氣聽起來覺得很可惜?好像他們是被困在這裡一輩子不能翻身,某種程度上,我的確是這麼認為,但換個角度思考,不是每個人都汲汲營營追求功名利祿,只想安安穩穩當家庭主婦或是務農也是一項志業。我覺得這樣也很好,雖然我還是覺得沒有出去看世界,拓展自己的視野有點可惜,但人各有志,就像在台灣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出國一樣。
所以,一個人一生的好壞,自己定奪。
因為,自己的人生只能自己過、自己承擔。
只要你覺得開心就好。
要主動找人用英文聊天是非常需要勇氣的,我相信Local Coordinator很push boys多跟我們聊天,也告訴他們這是很難得可以跟外國人用英文聊天的機會。
我期待更有勇氣的自己,同時也在思考還能夠給予他們什麼。
我應該更主動的。我應該跟更多人有眼神交流。
年輕,為什麼會讓人覺得充滿無限希望跟機會?是因為時間很多嗎?是因為機會成本比較便宜嗎?
我之所以在這裡有這樣的思考點,是因為我原本要打出「他們很年輕,有無限的可能,許多的選擇,人生充滿希望」難道比他們大快一輪的我就沒有無限的可能跟希望嗎?我不接受這樣的想法。
在斯里蘭卡的當下,我曾經思考過,如果他們不去大城市看看、不學習英文、不出國的話,可能就真的在這個小村子務農一輩子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好,沒辦法擴展自己的眼界,這樣的思考點是夾帶著可惜的心情的。
這樣的想法一直到回來第一週,但,進一步思考下去,到了第二週就翻盤了。
“我想要快樂的活著,每天開開心心的。”
基於這樣的想法,我推翻我原本帶有可惜意味的觀點,因為我覺得人各有志,不是每個人都會追求高學歷、高薪資、高視野,不是每個人都想要汲汲營營,而且這些人,不一定比較快樂。
不要說”比較”好了,直接去問他們每天上班是否開心即可,他們開心嗎?
或許,一輩子務農,沒出過國,英文不好,但你問他是否開心,他可能會回答你開心啊!
如果,我所想要的是”快樂的生活,每天開開心心”的話,我想要做我覺得開心的事情,可能是務農、可能是追求高財富,所以,人各有志。
不必評論別人,也沒有人有資格評論別人。
“你開心嗎?”
“你今天過的好嗎?”
“你享受今天嗎?”
我想要像褚士瑩一樣,每天早上起來都好期待今天的工作。
不管這些boys未來在哪裡,做了什麼樣的選擇,希望他們都能夠記得他們今年夏天曾經與我們的互動,我也會記得他們帶給我的衝擊。
這是我在斯里蘭卡唯一哭的一次。
為什麼哭了?
為什麼他們的音樂讓我哭了?
那是一種治癒感。
他們歌聲、吉他聲、鼓聲治癒了我。
因為我真的好累。
我讓工作充滿了我的生活,導致我的心情隨著工作起伏,長時間的加班,消磨了我對工作的熱忱。
我在台灣,是百分之百的厭世。
的確受夠了工作,受夠了許多的人事物。
台灣很悶,辦公室大家都很悶,每天滿載的負能量,我們都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調適的最快又最好的人,適者生存。
出國前,我體悟到,原來,我想要逃離的,一直以來都不是台灣,而是工作。
工作讓我厭世。
我發現,原來我一直在勉強自己,我一直在忍耐。
我想要結束過著倒數的生活。
倒數著星期五的日子。
加班、開會、加班、開會、加班、開會。
我連我自己都覺得好陌生,那個當下,是何等的憂鬱及疲憊?甚至害怕明天的到來?
我比想像中的還要不開心跟壓力大。
很多事情,只要不去正視,就可以當作不存在,像是房間裡的大象。
像是壓力和不開心,我不要仔細去思考,不要去了解自己的感受,日子就這樣過,不要拿出來看,才能存活下去。
病態的生活方式。
我不要。
我在這一趟旅程中,與土地及人大量接觸後,找回遺失很久的真誠,讓我想起小時候赤腳在田裡奔跑的日子;斯里蘭卡待客之道是給予他們最好的全部,這是在冷漠的台北很少遇到的真誠,也可能是因為我在台北並沒有把心打開。
所以,
把你的心打開,讓世界進來,也試著走出去。
世界,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國際志工不是手心向下的人,而是一群跟當地人平等狀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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