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龍山寺離開,在捷運站附近發現一間佛教文物店,因為最近剛好有想要買頌缽的念頭,就想進去看看。
進去先被一盒香吸引,拿起來看的時候,店員很緊張的跑過來說:「妳要不要放到桌上看?」,我說:「我想聞聞味道。」就把盒子打開來湊近聞,她緊張的伸出手來放在盒子下方。聞完味道我要把香盒蓋起來,她一把搶過去說:「我來就好了!」,然後把香拿得很遠,沒有再拿回來放。
這時候我想到一件往事。
可能已經20年前了吧,有一次我跟朋友一起去西門町的一間印度風服飾店。當時看到喜歡的耳環,拿起來在鏡子前比劃。店員突然跑過來說「不能試戴喔!沒看到說明嗎?」,當時並沒有真的把耳環戴起來,但覺得店員的語氣很羞辱人,好像我是品格很差的客人。不能試戴的說明寫在一張不起眼的紙上,放在離耳環有一點距離的位置,上面寫著說不能試戴否則都要買下。我指責他們標示並不清楚,然後出於一種憤怒和被羞辱的心情,把剛才有拿起來看過的每一副耳環全都買下來了,然後立馬閃人。
離開那間店之後,我跟朋友到雜誌瘋去領雜誌,那一期的封面是瀧澤秀明。當時我很喜歡瀧澤秀明,拿著那本雜誌看著他的臉,我突然覺得很委屈,就在街上哭了。
在那間佛教文物店裡,當店員把香拿走的時候,我有一模一樣的念頭,想把那盒香買下來並離開,同時也想起這件往事。
於是我讓自己在那間店又停留了一會,感覺著自己的情緒,然後告訴自己:「你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你了,仔細看看這些念頭到底是從哪來的吧!」
等我心情平靜之後,我選了另外兩盒我真的喜歡的香拿去結帳,我要把香放進包包裡的時候,店員很緊張地拿出紙說:「包一下吧!萬一斷掉怎麼辦?」我對她微笑,說不需要。
離開那間店之後,我為自己感到高興。我能意識到自己被制約的想法,並且做出新的選擇,不再利用一切我遇到的人事物來羞辱自己。
其實她就是個緊張兮兮的人,她就是很怕香斷掉,當她要幫我包裝香的時候,這種緊張兮兮,也就是她的善意。
能傷害自己的,永遠只有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起床就看到瀧與翼解散的消息。一直看著新聞中他的臉,覺得他的長相也變了,失去了魔力。
再見了,滿是傷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