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誌:《政治人物可以說謊嗎?良心要多少才不算太多?參與討論的基本知識》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讀《哲學篇》時提及:《向下扎根!》是寫給德國青少年人的讀本,千萬不要用來「荼毒」中國的青少年。這本《政治篇》真的很「毒」,例如書中竟然有這一句:「人們對於公務員的期望是,他們隨時都能為自由民主的基礎秩序做出貢獻。」(107頁)。
有沒有把執政的「黨」放在眼內?民粹的地位何在?兩者皆缺,果然很不附合「中國國情」。也難怪,《政治篇》談論的,是德國的現況。準確一點,是德國人如何理解與實踐自由、民主這些抽象觀念。
與《哲學篇》不同,《政治篇》沒有根據歷史時序,引介各種政治思想及主義學派。全書分為10章,九十多篇短文,第一章略述德國的歷史,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後,並東西德如何統一成為今日的德國。第二章開始,就講述德國現行的政治制度及實況。本書導讀建議讀者毋須按先後次序閱讀內文,我打開目錄,隨意選了其中一個主題:這是方向的問題(第5章,85頁),原來是簡介左翼/右翼的歷史源流出處(86頁),甚至進一步提及新納粹、德國赤軍(RAF)等極端組織的歷史(92-93頁)。接著再跳進另一主題:誰來付錢?(第7章,101頁),談論國家的財政運用,包括政黨如何籌措經費(102頁)。
讀這本書,就是這麼隨意。每個不同主題下有8-10篇文字,每篇一至兩頁,當然不能深入探討某個政治課題。《政治篇》的本意,是「基本知識」和「參與討論」,知道德國的現況,下一步就可以進行討論。
容許、縱容青少年人沒有追隨「黨」的引導及規範下,妄圖議政論政,不是「荼毒」青少年是甚麼?走筆至此,想起《史記・秦始皇本紀》中所言:
偶語詩書者棄市,以古非今者族。
今天我身處香港,仍然可以不遵「黨訓」,隨意宣示自己觀點,月旦權貴。未知這種歲月還能挺多久。
其實,書中「有毒」篇章,俯拾皆是,例如:
  1. 在這裡公民最大(第2章,43頁)
  2. 別讓所有權力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中(第4章,73頁)
  3. 政策只由政府制定嗎?(第6章,95頁)
  4. 國家不是一切,一切也不是國家的(第10章,145頁)
所謂「教壞青少年人」,不過是筆者胡說八道宣洩一下而已。有些中國人尊君敬上,以奴才自居,不敢越雷池半步;偶或有大志,只可努力做個士大夫考個功名,報效朝廷今上。《政治篇》明顯背道而馳,強調權力屬於人民,不屬一家一黨的禁臠。筆者甚至解讀為:權力也不是你或我私底下的禁臠,否則就不會有文章開首的引述:人們對於公務員的期望是,他們隨時都能為自由民主的基礎秩序做出貢獻。自由、民主的基礎秩序,好比基督教信仰中的客觀真理,需要「信徒」服膺、仰賴、持守、委身。
細味上述篇章,大家都意會到《政治篇》的內容很務實,揭示很多國家(德國)的政治實況給青少年人知道,例如民主制度是要花錢的(第7章)!國家會「合法」行駛暴力(111頁,第8章)、政治人物會說謊(49頁,第2章)、黨團紀律與個人良知(65頁,第10章)會有衝突。揭示了又如何?《政治篇》不是道德文章,教大家做不沾鍋的聖賢。了解真相,加上自己的想法,建立獨立思考的習慣,將來就可以參政「奪權」,很「大逆不道」。
德國人也不是說了算。德國有一個給18歲以下學生參與的模擬選舉,稱為 「U18選舉」,讓他們直接接觸政治人物及討論公共事務。
至於「我們」的公民教育,明顯把青少年視作工廠生產線的製成品,然後訂立種種品質控制指標,迫使其合乎規範,例如要把青少年教得乖巧聽話、愛黨愛國、有賺錢的智慧但不會變成挑戰政權的智慧 ....... 等等。當然,這都是筆者胡說八道宣洩一下而已。
行文至此,再讀《政治進入校園 --培養學生獨立思考的德國》一文,其結語可謂振聾發聵。我實在寫不出更好的總結,唯有抄錄一次,作為砥礪:
"...... 德國過去獨裁無道的希特勒時代過去了,他們深深了解政治的參與是要教育的。盲從聽信政治人物的結果,就是國家最大的災難。德國的政治教育的重點,不在於你要聽從誰的指令,不是你是誰的粉絲,而是要擁有獨立思想與思辨的能力。而這是他們認為杜絕獨裁、不再重倒暗黑歷史覆轍最好的辦法。從模擬選舉中逐漸培養學童與青少年獨立思考的能力,是國家不可撼動的民主資產。主辦選舉的中學,門上貼著一個標語寫著:「一個獨立自主而沒有做政治教育的民族是一個拿著火在把玩的孩童,這民族的房子正處於隨時有被火燒的危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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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條辯題固然艱深,思考過程中,同時勾起一些相關回憶。假如我是台上的辯論員,我過去的經歷,如何影響我的立論?
公民教育所為何事?當然是培育良好公民,但如何量度良好卻會南轅北轍,可以是「聽黨話跟黨走」,亦可以是這套《向下扎根!德國教育的公民思辨課》倡導的公民質素。
無論是否反對填海造地,都應該嚴加追問箇中細節,免得公帑耗費得不明不白。
雙辯題制真的令雙方立論的責任不分軒輊嗎?戰術上,如何把更多的論證責任推向對方壓迫對手?或「草船借箭」,把對手的論證功夫納為已用?這是我今次品評辯題的關注點。
安排在每次申論後的質詢,也許本意是當面對質,透過盤問壓迫對手。不過,稍為觀看好幾場比賽錄影,這個環節一樣不易駕馭,也是比賽中最令筆者搖頭嘆息的設計。筆者對質詢這個環節似乎有諸多「不滿」,然則我心目中的「質詢」是何等模樣?
筆者昔日籌辦比賽的經驗,最厲害不過是協辦香港的大專盃,若果有十多間院校參賽,已經可視為世紀盛會。《亞洲盃》的60隊密集賽事,完全在我想像之外;甚至,有點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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