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張嘴和一顆心

我們自以為高傲地
從天上看地上
就一張嘴把整個世界都說了一遍
美的獸的
寬的細的
高的矮的
完好的殘缺的
聰明的愚笨的
就世界啊
都在嘴裡漫無目的撞來撞去
看哪一個先從你嘴裡吐出去了

像一個你咀嚼不了的果實
終於離開你那噁心又臭的嘴
果實自由了
它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舒服的微風
它告別了取他性命的
口臭

我們自以為幸運地
從擁有看缺失
心疼誰沒有了爹娘沒有了
愛，與活在世界的勇氣
家庭不幸的
性向不同的
個性獨特的
追求愉悅的
滿是傷痕的
甚至是病的
就一顆心啊
都在心裡翻來覆去傷心又滿足
看哪一個先從你的心裡昇華了

像一個你瞻仰許久的聖人
終於升天到達比你擁有更多的彼方
缺失被充飽氣了
它膨脹地感激抵達了一個不會阻隔清新空氣進來的世界
它離開了假情假意的
人世

就是一張嘴啊，以及
一顆心
這兩個批鬥世界上任何不及你的武器，
怎麼說，
你沒殺了人，
在死亡之前最後的法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