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收拾的都收拾

詩寫得越來越隨便。我家鍵盤壞了，讓我像個腳踝扭到的跑者。調出螢幕小鍵盤的過程中掉出了輸入法程式的單字簿：使用者的造詞工具與常用新詞，紀錄了懸在指尖的那些語言，一個發音對照一組詞彙，而無其他字選。省去搜尋多次的電影名如《魂斷威尼斯》《未婚妻的漫長等待》以及書摘裡的人名如萊泛愛拉，餘下字詞依序而立，略有位移，斷行之後，為〈能收拾的都收拾〉。

詩中貌似人名的，顯然是指稱了一千次的虛構角色；句構莫名完整的，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它會記得。這就好像用 Google 搜尋引擎記載的關鍵字寫詩而暗渡了一個時代的集體默禱，它記得那些你不說的或明白了就忘記了的，輸入法也備份你所有的叨叨絮絮，彷彿群蜂在家園流離失所之時產生巨大的轟鳴。

〈能收拾的都收拾〉

簡單的愛情故事
白馬
的百年城
影子
的孤獨
的朋友們
的少年睡過了
傑出畫人

一九二五年
傑克、迷西、
祖拉說
送給所有
一個晚上沒有睡
一點也不想
一本書
一件事
止息不了
關於我愛你
下來的時候
不過是
不甚有趣
不再是
不斷地
不說廢話
不說
不喜歡
這首歌
這解釋了
這個時代
這個世界
這個下午終究還是
布萊梅樂隊

世界無情地愛我
連接我的末梢神經
並不一定
盡其所欲
理查
現實就是
厭煩的
美好的事
也沒關係
九月
星期日的早上
色情照片
說我
越走越遠

安那其
照顧男友
羚羊人：
安桀
完美的並不存在
艾米
是異變病毒
是我
是一個
真的只是
只是想要
感覺廉價
還可以在轉機的
事情發生的朋友們

幾乎沒
濕透的
芙蘭
那個時候
提米說
天氣變好了
天上再見
奇聞軼事
組合起來
行之有年
失去一切
他的
結束後就幾乎沒

對我來說
再也不想
馬林、江森、伊本
都是
被畫者
就像
企鵝飛行
離得很遠很遠
因為他
需要翻譯
沒有發表的舊作
沒有了
凱爾
沒有人
會是
生成器
讓我們
有時懸空
有人生

有些人
在那裡
在這裡
在我的身體
我覺得
我不知道
你的自由
你是流亡者
你有一個
青鳥
到最後
威利
畫出
所有的東西
所以很慘
所以很
能收拾的都收拾
剩下的人生都是休假
等一下
唱這首歌
唱到
萬萬千千
怎麼樣像
個人
瘋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