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與第二次工業革命蒸汽引擎與電力的推動下,人類生產力大大提高,但也造成許多人失業。學者將這種失業的代表性人物稱為,盧德份子(the Luddies),他們是19世紀的一群紡織工人,甚至到工廠裡砸毀那些機器,他們認為是機器搶走了他們的工作,但是儘管盧德份子用盡一切手段干擾、抗議,工業化的腳步仍然繼續全速前進。
雖然盧德份子的行動失敗了,但是他們的後代卻大大受益於自動化帶來的改變。
技術樂觀者主張,這才是科技與經濟發展的真實故事,並稱這種擔憂為「盧德謬誤」(Luddite fallacy)雖然有一陣子人們需要忍受薪資停滯的痛苦,但是整體人類的生產力卻提高了,而且新的科技會帶來新的工作機會,就像一百年前,你可能會看到徵才職缺是馬伕不是工程師,而現在馬伕不見了,世界需要的是工程師。
所以技術樂觀者認為職缺的多寡並不會改變,改變的是人類的需求,需求會創造新的職缺,而且當科技改善了人類的生產力,價格降低同時也增加了消費力,就會購買更多產品,讓就會機會增加;長期而言,技術進步從未導致就業減少或是失業增加。
每一次技術進步的擔憂,這些理論都會提出反駁,認為不過又是一次大喊:「狼來了!」的戲碼。
但是就像我們上一篇所提到的,過去的通用技術革新(GPTs)是去技能化,但是這次的人工智慧卻是偏重技能,而且規模比過去還大,速度更快。
蒸汽引擎改變了體力勞動的本質,資訊通訊改變了認知勞動的本質,而AI會同時改變兩者,因為它可以同時執行不同體能、智識工作,而且速度與效能遠遠超過人類。沒錯,在過程成會創造出一些新工作,例如:維修機器人、AI資料科學家等,但其破壞的速度與規模極大,被搶走工作的人較難轉行,這也是跟過去不同的地方。
折疊北京
中國作家郝景芳在科幻小說“北京折疊”裡面,描繪了當未來人類不需要那麼多勞動力時的可能場景。
未來的北京被分成三個空間,不同社會階層的人生活在相互隔離的不同空間。第一空間住著權貴統治者,有500萬人口,位於大地的一面,大地另一面是擁有2500萬中產階級的第二空間和擁有5000萬底層勞動者的第三空間。每48小時中,第一空間享受頭一天早上6點到第二天早上6點的24小時,第二空間享受第二天早上6點到晚上10點的16個小時,第三空間享受晚上10點到下個早晨6點的8個小時。
每到轉換的時間,前一個空間的居民需要躺到床上接受催眠,屬於前一個空間的建築等設施摺疊起來,下一個空間的建築展開。
當AI的功能已經可以完成世界上大多數的工作,就連採草莓這種以前需要大量人力的工作可以完成的時候,需要人類的工作已經很少,那這些多餘的人力要怎麼處理的?也許以後的世界就真如小說中描述的一樣,世界並不需要那麼多人口,但是又必須符合人道,只好給底層人民一個短短的生活空間,留一些沒有必要的工作讓他們溫飽,這是AI帶來的恐懼。
AI會怎麼做?
AI的發展有分成幾個階段,而AI的聖杯就是「通用人工智慧」AGI(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t),這個通用人工智慧跟過去的階段都不同,有人預測通用人工智慧的來臨會引爆電腦智能的巨大進步,然後達到「奇點」(singularity)。
這個通用人工智慧不是自然界的產物,他是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神”?他不會像人類一樣有生存、繁殖的本能,他只會用最有效率的方法達成目標。
例如要解決全球暖化問題,最有效率的方法可能是消滅人類,而通用人工智慧對智識的掌握已經大大超越人類,它不會直接用武器消滅人類,也可能用物理、化學的手段來一步步達成目標,研究人員稱之為「控制問題」(Control problem)或是「價值對齊問題」(value alignment problem)。
雖然要達到通用人工智慧的時間還很長,但是未來也許不是我們使用電腦,而是電腦操控者我們的人生,把我們的人生做作價值最適當的分配,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人類的命運。
AI帶來的絕望
這次革命比過去速度更快、範圍更廣,破壞了人與社會的連結或是向下流動,傷害的不僅是財務生活,也會深深打擊我們的人生目的感。法蘭克・華許(Frank Walsh)是個被裁員的電工,他在2014年接受紐約時報專訪時說:「我喪失了自我價值感。你懂我的意思嗎?,以前人家問我:『你是做什麼的?』我回答:『電工』,現在,我無法這樣回答,因為我不做電工了。」
AI帶來的可能不是暫時性失業,而是長久被排除在整個經濟運作之外,演算法與機器人那麼簡單就能做好,而那些技能我過去花了一輩子練習,這是什麼感覺?是一種絕望,感覺被時代完全淘汰。
人人都期待的AI帶來的不只是希望,還有無奈與絕望,這是我們這個人類世代必須正視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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