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哲筆記(8)_探索期間的開放性思考策略

2019/11/24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一旦某一科學理論成為研究典範之後,除非另有一個理論能取代它的地位,科學家絕不會放棄這個理論。」(頁102)
這一章節,作者想與讀者討論科學家如何面對危機。
就作者對科學演進的理解,他開宗明義表示絕大多數科學家遇到異常現象時,並不會隨意認定它是典範的反例(證明典範為錯的案例),反之,他們會將它視為常態科學工作中必須要處理的「謎」。也就是說,科學家仍會在「相信典範為真」的狀況下,將這些異常現象作為能精煉典範的事件之一。
因為對科學家來說,奠定他持續進行常態科學工作的核心就是相信典範。若科學家因為異常現象的出現就輕易放棄了典範,他幾乎就是放棄了科學研究。
但是歷史上許多科學革命,的確是因為異常現象被視為典範的反例後引發危機,進而產生。也就是說一個異常現象,到底是「謎」還是「反例」,其實沒有明確的界線之分。我自己的理解就是:「這一切取決於自己的信念」。
作者將科學家面對異常現象的反應(面對危機的過程),分出三種結局:
  1. 原來的典範依舊能夠解決異常現象,危機解除。
  2. 現有的技術仍不能解決問題,危機被擱置。
  3. 危機促發新的候選典範產生,甚至取代了舊典範。
有趣的是,作者發現創立新典範的人「幾乎毫無例外地不是很年輕,就是才進入該學科不久…正因為他們在本行的常態研究傳統中陷溺不深,易於避開當局者迷的陷阱…」
我想針對「相信典範的理由與深度」來做兩個討論。

習得典範的過程:你嘗試挑戰?還是全然接受?

首先是「相信典範的理由」。資深科學家的常態研究工作都是奠基在典範之上,所以如果他隨意放棄典範,等於說明了他這一生的信念與作為就付諸流水,這對科學家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如果在當時的環境下,該典範是唯一最佳解,科學家勢必得接受,以致於當發現該典範最終仍得被取代時,也是萬不得已得接受的「悲劇」。然而,如果在一開始對於典範是盲目的接受的話,他最後所遭遇的下場似乎就沒那麼值得同情了。
會這樣說是因為作者在文中提出一件有趣的現象:我們現在所學到的典範多來自教科書,教科書中針對每個典範都會提出相對應的範例,但我們也因此容易以為這些範例就是支持理論的證據。事實上,範例是幫助我們學習典範用的,而非用來證明典範為真。而我們之所以能接受教科書上說的理論,是教師與教科書的權威導致的。那麼,學的人有別的選擇嗎?能有足夠的學養來判斷是非嗎?
在教學現場,若對該學科知識理解不深的老師比較容易發生以下狀況:老師跟學生解釋太陽系以太陽這個恆星為中心,地球等行星繞著太陽旋轉…有學生反問老師為什麼太陽系的行星都繞著太陽公轉?老師可能回答「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現在所謂的「日心說」主流中,行星圍繞太陽旋轉的系統是我們理解日心說理念的「範例」,但這並非證實「日心說為真」的證據。要證明日心說為真,或許可以思考「假如日心說不是真的呢?」…在此我先不深入探索證明的歷程,因為我對於這些驗證歷程的幾種派別與方法仍不夠熟悉。
當然,有鑒於驗證的歷程有一定的難度,有時考量學童的認知發展,不一定有能力做這件事,老師們可能也傾向「先要學生接受,以後再做辯證」。不幸的是,多數狀況下這個辯證在未來的學習中都不會發生,甚至到高等教育也是如此。如果所有人學習典範時都是全然地相信,那麼異常現象永遠都不會是典範的反例,科學革命應該就不可能會發生。
但我們的確就生命經驗能體驗到「盡信書不如無書」的道理,若老師們也同意這件事,那無論是哪個學習階段,老師們或許都該想想看「如何幫助學生思考」,而不是只讓學生「先接受」。

面對異常現象的態度:我該依據什麼決定是否繼續相信典範?

作者提及創建新典範的人,幾乎都是年輕的或是涉及領域不深的人,這可能會讓人誤以為「門外漢」或是「非主流」的人才有可能推展科學發展,但我認為不是如此。能開創新典範的人不只是擁有上述兩種特徵,要能開創新典範,仍是建基在他們運用科學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那些未依照科學常規進行研究的人,仍只能算是偽科學,很可能造成社會的混亂。
我自己的觀點,「要能創造以前,要先學會模仿」,也就是說要能創建新典範之前,一定要對原有典範有所認識,而這個認識必須要像前面所談,不是全然相信,而是需要進行一番討論辯證。
一個對典範理解不深的人,他所關注的問題因為不夠聚焦而有可能觸及到典範無法解釋的問題,這能夠刺激原有的典範進行擴張、甚至發生質變。但一個對典範理解不深的人遇到新的問題時,他必須要先理解原有的典範因為哪些因素無法解決,才有機會創建有說服力的新理論。
所以如果要回答「什麼關鍵點我們有足夠理由創建新典範以衝擊舊典範?」我認為還是得按照作者所提的面對危機的三種過程:先嘗試用就有典範解決、核對現有技術是否是解決問題的障礙、最後決定是否舊理論真的不夠完善。

具有「先見之明」下的科學操作該如何進行?

如果典範的擴張或轉移如作者所說都具有類似的SOP,那麼,為了幫助科學的發展,我們是否有可能在科學的教學中扮演「催化劑」的角色呢?
例如我們在教書本裡的知識時,同時帶著學生進行討論真偽,甚至讓他們嘗試反駁書本裡的內容,是否能讓學生更能理解、或更加不接受書本裡的知識?
呈上,假如課本上的知識真的有疑問,而且因為教學過程讓更多學生接受這件事,有沒有可能讓典範精煉或轉變的機率增加、或速度加快?
假設大家認同這件事值得去嘗試,那下一個問題就會是:最一開始帶著學生討論所需要課前準備與討論技巧有哪些?老師是否擁有夠開放的心態去回應超出典範範例的問題?
這些我自己覺得很值得去深入討論,大家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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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蓋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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