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優秀的姊姊們讓我感到困惑
2019/12/11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吶，我說......你有沒有在聽啊？」
下課時，我看著前方老師黑板上寫的內容正努力一字一句的抄了下來，卻沒注意到身旁有人正在說話。
「喂！陳玉凰！」
突然有人用力的拍了拍我的桌子，把我正在寫的筆記震歪，看到歪掉的字時我有點不太高興，於是便看向拍桌的方向，是兩個女同學。
「哼！你終於看過來了啊？我們剛剛說的話你.....」
「不好意思，沒聽到。」
說完我轉過頭，從鉛筆盒拿出橡皮擦將剛剛寫錯的部分擦去後繼續的寫著。
突然間，我的筆被抽走，鉛筆盒也被拿走。
我嘆了口氣，便跟旁邊原本正在正在聊天，現在卻因為拍桌聲與其他同學一同看著我的同學說道：
「董欸，筆借一下。」
「喔......喔，你自己拿。」
我正要從他桌上拿筆時，卻被那名拍桌的女同學抓住手說：
「喂！陳玉凰！為什麼要無視曉玫的信，你說話啊！只想當個乖乖的學生是吧？你以為你有甚麼了不起的？」
隨著被碰到的手以及這名女同學的叫喚聲一同向我襲來，一震暈眩以及不舒服的感覺突然從胃湧了上來......
我趕緊甩開了她的手，踉蹌的站了起來跑向了廁所。
「陳玉凰！你給我站住！」
我顧不得她的叫聲一直往廁所的方向跑去。
按著馬桶乾嘔了幾聲，思緒被拉回小時的記憶……
「妳的女兒們都好優秀喔，真的很厲害呢！」
「對阿對阿，你們夫妻是怎麼教育她的啊？」
小時候常常看到父母親的親戚朋友們來家裡打麻將，並且在台桌上不停的稱讚著兩個姊姊，話題又一轉，其中一個親戚說道：
「阿你們家玉凰怎麼才考第十五名？兩個姊姊明明都是前三名阿？明明是家裡的男生......」
「整天都看到他在跟別的小朋友玩，唉唷我跟你們說啦，小孩子好好說沒用啦，要打他們才會怕，說不定打一打後就會進步了啦。」
我見父母跟他們都有說有笑的。而他們帶來的這些話，離開後卻被父母親付諸於實現......
隨時馬桶水聲流下，我的思緒漸漸回到了現在，回到了空無一人的教室將包包取走後便直接回家。
「玉凰，你回來啦！要不要姐姐幫你.....」
回到家後，看見穿著女式西裝卻圍著圍裙的大姊，笑著擦了擦手走到玄關，正要接過我的書包時，我一手甩開說道：
「不用，我上樓了，晚餐我也不吃了。」
「欸？可是我有弄你喜歡吃的茄子......」
我走上樓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
「不好意思，姊，我今天不想再吃東西了。」
「這樣啊......好吧，如果想吃的話，再自己下來弄喔。」
打開了房門打開了燈，我坐在放著一張全家出遊的照片的電腦桌前，裡面的大姊跟二姊與現在的樣貌差不了多少，而父母也驕傲地笑著......雖然我知道這一張是大姊二姊兩人同時滿分考過托福考試時，在考場時請路人幫我們拍的，這張照片只要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看起來......
我是多餘的。
我的兩個姊姊、 大姊長相溫柔賢淑並且和藹可親基本上看到人都是笑瞇瞇的，而二姊則是活潑開朗、只要是有她在場的地方都會有一定會相當熱鬧，並且兩人都早早的從大學畢業進到職場上工作，並且在我來台中讀大學的期間兩人又都來到了台中，買下了這棟房子，而父母則是在高雄，一直希望兩個姊姊能回高雄工作或是創業，而兩個姊姊的理由都是等我畢業再說。
很顯然的，兩個姊姊把我當作藉口，可能也不想回家吧？
越想越覺得煩躁，於是我便打開了電腦，開啟了文件撰寫軟體，將今天一整天的事情記錄了下來。
20XX年5月OO日
今天在上統計學時，我還在抄筆記的時候，被之前拒絕過的學妹與她的朋友堵到，要不是前面的同學長太高我一直抄不到最後一段筆記，不然我早就跑走了。
雖然一直抄著筆記，但是我一直想不透，我記得我很正式的回應了學妹，並且跟她說過：要有點自信，學校內有很多人想追妳，聽朋友說還有人稱呼妳是校花之類的，所以可以不用糾結在我身上，學校這麼大一定有適合妳的人在。
我這麼說應該很委婉地拒絕了吧？應該沒有傷到她的自尊心才對，還是說現在的人自尊心已經膨脹到了只要是被拒絕的程度就碎掉？
就算如此，我誠心的拜託，拜託不要再是漂亮的女生來跟我說話了，不過話說回來……她今天找來幫腔的女生也是長得很漂亮的女生，我一被握到手就整個人想吐，吐到放學，現在回到家甚麼都不想吃......畢竟......家裡還有兩個......
寫到這裡時突然傳出了敲門聲，我趕緊存檔並且關掉文件，從門外傳出二姊的聲音說道：
「欸～小凰，怎麼又不吃飯了，你不吃的話，我就要把你最愛的炸雞塊吃完了唷～。」
「嗯，二姊，妳吃吧。」
講完後門口便沒有任何反應，連離開的腳步聲都沒有。
「吶，小凰。開個門吧，有甚麼事情可以跟姊姊們說阿，我跟大姊都願意花時間聽你說
的……喔。」
「不，我沒事的，謝謝二姊關心。」
這時我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我趕緊一個箭步將門鎖按了下去說道：
「二姊，我真的沒事，請讓我一個人待著好嗎？」
「我不要！」
門的另一端發出相當大的聲響，讓我有點嚇到。接著二姊繼續說道：
「大姊跟我......都是為了你才來這裡工作的，只是希望你能跟小時候一樣對我們撒嬌跟
聊天，只是這一點點要求而已……。但是……從甚麼時候開始，我們感覺即使每天生活在一起，卻越來越像是跟個陌生人一起住的感覺，姐姐我不喜歡這樣......」
「......」
聽到這裡，想要伸出手去開門，卻又收回了手，用力擠出嘴裡想說的話：
「對......對不起，二姊，我只是今天太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吧......」
說完後過了一會兒，門外便說道：
「是嗎......這樣啊......那好吧，抱歉了，姊姊對你吼了，你先休息吧。」
說完後便傳出腳步離開的聲音。
隔天，我依舊是四點起床，到了打工的地方後開始整理今天要派發的報紙，發完後便已經七點多，回到公司躺在躺椅上休息一下後便到了十點。
「玉凰，門幫我鎖一下喔。」
「好的老闆。」
我將鐵捲門用鐵鉤勾了下來拉到我能觸及的位置後，便將鐵捲門整個拉到地面並且用鑰匙鎖了起來。
拍去手上的灰後走到機車旁，老闆正要發動貨車離開前，丟了一個用塑膠袋裝的包子，我接下後發現還是熱騰騰的，老闆握著方向盤說道：
「賞你的，去上學的路上小心喔。」
「嗯嗯，謝謝老闆。」
說完他笑了笑開走，而我也發動了機車往學校騎去。
「唷，凰哥，昨天沒事吧？回去的時候我一直LINE你你都沒回。」
到了教室，昨天借我筆的朋友在我坐下後問道，我將上課用的筆記本拿出來說道：
「昨天吐太久了，回到家洗個澡後就想睡了，本來想躺在床上用手機結果躺一躺就睡著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阿對了，這個給你。」
他從包包裡拿出昨天我被拿走的鉛筆盒，我嘆了口氣後便接過，打開鉛筆盒並且把裏頭的一千元拿出來還給他說：
「別給我錢，我並沒有為你做任何事情。我應該跟你說過了吧？」
「欸油～別這麼說嘛，誰叫你長這麼帥，每個女生都想要跟你交往。居然連那個校花學妹都想追你，我總得花心思嘛～」
我看著他，並且將他的手抽了過來將一千元放在他手上說道：
「如果你怕我跟你搶的話，你可以用錢去跟別人散播說我喜歡我家的兩個姊姊或是我喜歡男的，總而言之，別把錢給我。」
「是是～有兩個漂亮又完美的姐姐真好呢～不過如果你搞基的話我相信也有很多基佬很願意唷～」
他笑著將一千塊收了起來說道，而我則是小小聲地說道：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家裡有兩個怪物的壓力......」
下課後，我便整理好筆記便打算提起書包離開，發現前門口又聚滿了人潮，昨天那名女同學以及曉玫學妹正著急地拉著她，似乎在跟她說些甚麼，而那名女同學則是無視她大聲地在門口喊道：
「陳玉凰！你是不是男人啊，有種就別跑！」
「淑美，不要這樣啦。」
「曉玫，這樣的男生別跟他客氣，妳明明這麼喜歡他，他還打槍妳，他要馬是基佬要馬就是性無能！」
周圍的學生聽到她這麼一說便開始議論紛紛的起來，而在這樣一群人指指點點的情況下，反倒是讓我冷靜了許多，於是我便將早上與朋友說的那套再次拿了出來，走向這名淑美同學說道：
「是，但是我不是性無能，只是我喜歡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家那兩名留美雙博士、現在是兩個知名企業的副總，並且在今年以及明年都會升上總經理一職，並且兩人的身材以及臉蛋不是你們能比的上的成熟，像妳們這種平民老百姓怎麼會了解我的想法？」
「你......你......」
她被我說道無話可說，而眾多的學生們卻在這時鴉雀無聲。
「我說完了，可以讓我離開了嗎？」
眾人聽到後便讓出一條路，我正要離開時，身後便傳出一個聲音說道：
「玉凰學......學長！雖然我沒辦法像你的姊姊們這麼厲害，但是我會努力的，可以請你......請你看著我嗎？」
我轉過頭，硬是擠出了一個委婉的笑容說道：
「很抱歉，曉玫學妹，我實在不行。請妳好好地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說完我便轉過身往停車棚的方向走去。
「我回來了。」
「玉凰，來客廳一下。」
大姊的聲音從客廳傳出，兩人來到台中的這段時間大姐都會在我回來的時候前來玄關等我，只有少數時間會這樣讓我去客廳，我還在想是不是父母親又上來時，看了看玄關的鞋子，只有大姊跟二姊的鞋子後便感到疑惑，是不是有甚麼重要的事情？
「好的。我去換個衣服就.....」
「不用換了，快過來吧。」
大姊有些嚴厲地說道，於是我便脫了鞋穿上了室內拖鞋走到了客廳。
兩人正坐在用餐的桌椅上，並且桌上擺滿了食物，看上去都是我喜歡吃的東西。
「來，坐吧。」
我坐在她們對面，兩人認真地看著我許久，直到大姊開口說道：
「最近在學校有發生了甚麼事情嗎？」
「沒甚麼事情......」
我低著頭說道，而大姊則是說：
「不可以騙人喔，還有說話要看著人說話。」
我抬起頭，看著這兩名漂亮的姊姊們說道：
「我在學校，沒有發生甚麼事情，只是昨天統計學的時後身體不舒服，去廁所吐了一陣子，回到家沒胃口這樣。讓姊姊們擔心了，真不好意思......」
「我不是要問你這個。」
大姊打斷了我的話說道：
「為什麼要弄哭女孩子？」
「弄哭？我不明白甚麼意思，姊姊。」
大姊聽到後便沉默了下來，於是便換二姊說道：
「玉凰，大姊她接到學校對你投訴的電話，似乎是有位女同學說你當眾羞辱別人，還讓女孩子哭泣，而對方是某個大官的千金，雖然我跟姊姊是國外企業，但是這樣多多少少會影響到......」
「玉美，這些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說出那種話......」
我看到大姊低著頭的桌前竟然在滴著血，讓我有些驚訝，只是說謊而且有需要氣到流鼻血嗎？於是我趕緊說道：
「沒有辦法啊，兩個姊姊這麼優秀，拿來當藉口應該是沒......」
二姊這時候也摀著鼻子並且伸出手擋在我面前說道：
「停一下，你先去把包包放好還有換個衣服再下來，我跟大姊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
「喔......喔。」
我錯愕的拿起書包緩緩地走打開門，離開客廳前還問道：
「那個......需要我幫忙拿衛生紙嗎？」
「嗯......好。」
上樓換衣服時我還在想，只是拒絕曉玫學妹而已，那個淑美學妹也太誇張了吧？還有姊姊們怎麼會氣到流鼻血呢？讓我感到像當的困惑。
<此時樓下>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弟弟！太萌啦！」
身穿女式西裝的女子小聲地說道，而坐在一旁的玉美也輕輕地敲著桌子說道：
「可惡啊！實在是太衝擊啦！果然留在台中市對的啊啊啊！去他的老爸老媽！弟弟才是王道啊！」
「玉美！」
「玉香姊！」
兩人雙手緊握說道：
「太好了，跟我們的計畫一樣呢！玉美！」
「接下來就是攻略了是吧？玉香姊！嘿嘿嘿～」
我換衣服時突然打了一個冷顫，不知道是不是我窗戶沒關好，可是現在是五月耶？
算了，我打開門走出，而走廊的燈再我緩緩的關上門後房間的燈光便慢慢地一點一滴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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