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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我這個謎》書評:真實不存在於過往,而存在於對「過往」的重構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我這個謎》,截自博客來官網。
「所謂書籍,是寫下他的人所創造的虛假的現世、現世的屍骸……但如果有人讀,那句屍骸就會復活。藉由解讀文字這個符咒、念誦語言這個咒文,只屬於那個人的現世,就會以鬼魅的形式出現在閱讀它的人的內在,確確實實地現身眼前。那……就是書。」— — 京極夏彥《書樓弔堂 — — 破曉》

或許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什麼比自傳,更適合拿來討論「虛構是什麼」的體裁了。因為自傳,就像京極夏彥所說的那本 — — 讀了就像看見一具屍骸復活的書一樣 — — 讓我們看見一個死去的作者、前人在虛構的文字中復活。

寺山修司的《我這個謎》表面上好像是在寫他的成長、往事、經歷,但對讀者而言,這部「自傳」 — — 哪怕他多麽迷人、真實 — — 卻不應該被人當作作者真實的自傳來閱讀、研究。因為寺山修司要揭示的,並非自己的往事,而是要說:所謂的「我」 本身就是一場讓人目眩神迷的虛構。

「虛構」是為了隱藏自己

直接來說的話,《我這個謎》是一本探討虛構(自傳、記憶)的虛構。對寺山修司而言,創作並不是像許多藝術家所主張的,是要表現自己。相反地,他認為創作是為了隱藏。

無論是在詩歌,或在其他創作中,我都極度討厭「告白」。我認為我不是為了「表露自己的內心實情」而寫,而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內心實情」而寫……


隱藏並不是說,要把什麼東西、自己做過的虧心事藏起來,而是讓自己希望發生 — — 但實際上沒有發生的事 — — 在虛構中變成彷彿在實際上發生了。

這個過程 — — 虛構 — — 就和記憶一樣。根據許多心理學的研究,我們對往事的記憶其實常常不符合當時實際發生的樣貌,因為人類儲存記憶的方式,並不像電腦直接照著內容存檔,而是每次叫喚的時候都會再重新建立一次,所以每次記憶的內容都會因為情感、思緒而產生程度不一的變化。甚至為了某些理由,人們會捏造假的回憶,並使自己真的相信,因為那是他們希望發生的。

記憶,未必是作者過去實際發生的事情,而是作者希望過去實際發生的事情。

對寺山修司而言,「自傳」中的往事,不完全是自己實際上的過往,而更多的是自己希望發生的過往。就像書中不時提到的鏡子一樣,鏡子的目的不是單純為了反映實際上的自己,他更多的,就像白雪公主裡的王后,是想要在其中看到,比實際上的自己,還要更加像「自己」的模樣。鏡子由此不是單純的反映自己,而是要在其中反映自己心中的渴慕。

寺山修司因此說:「鏡子潛藏著墜落的誘惑。」同樣地,虛構也是。他們都讓人想要探尋內心深層、不可見的慾望。像是暴力、像是性。

匱乏作為虛構的欲望

創作、虛構反映的是內心無法被滿足的匱乏。從書中來看,寺山修司最開始的匱乏或許來自他和家人的疏離。父親早逝,母親為了經濟而無法陪伴,加上目睹母親在父親出征那天出軌的纏綿現場,讓寺山修司從此對「家」感到一種深層、無法發洩的失落和恨意。

我在詩裡堅持到底,殺了心中的家母。但是在現實中,卻只想到自己逃走。

他對母親既愛又恨,因為他發現母親是唯一照顧自己長大的家人,且在這過程,為了謀生,母親做了不少犧牲。然而,他又恨母親在成長中對自己冷漠。特別當母親年華老去,希望兒子陪陪在家寂寞的自己,可兒子剛好是想要獨立打拚的時期。

他只好以一種「扭曲的方式」去孝順母親。雖然住在一起,但常常製造藉口很晚回家。不得已留在家中時,也只會敷衍家母的言談,僅僅維持一些表面的禮節。

確實,「家」喪失了他原本的功能。教育、娛樂、保護的功能由社會代理,宗教、性別的功能則由個人實現。『家』只剩下親人的關愛功能,但是他變成最強大的桎梏。到哪……都得背負著「家」。

我想寺山修司寫的,不是只是自己的悲劇,其實也是整個時代的悲歌。隨著社會的紛雜越來越多、巨大,生活的壓力也漸漸壓垮人與人之間的支持,甚至危害到家庭的功能。很多時候,家不再是個支持人的所在,而是新的焦慮、壓迫來源。

沒有美滿的成長、得不到愛的匱乏、生活遭遇的殘酷,使得人覺自己像是千瘡百孔、沒有生命而空洞的身軀。只有透過創作、虛構來重組自己對過往的各種「記憶」,自己的生命才能重新煥發、重新獲得真實。因為真實不存在於過往,而存在於對「過往」的虛構。以及重構過後,得到的反思與新的感受。

死作為生的虛構

我不認為生命結束之後,死亡才展開。我認為死亡不過是活人創造的虛構罷了,所以生命結束,死亡也結束了……我清楚明白到「死亡會在一天之中,來來去去」……這世上沒有生與死,而是有死和另一種死。我心想,死亡說不定潛藏於所有的言語之中。

前面說死亡是一種虛構,後面卻說世界上只有死和另一種死。這樣子來來回回的死與生究竟是什麼?

對寺山修司來說,死亡與死掉,是不同的。死掉是失去生命的狀態。但死亡單純是一種感覺,偶爾就像人的影子一樣,突然地被發現就在身旁。因為很多事情儘管不會讓我們死掉,卻會令我們感受到死亡。或者不如說,其實活並不是死的對立,而正是一個死亡的過程,擁有不同的時期。

這種虛構很重要,就像海德格所說的,人是為死而生、為死而活的。沒有對死亡的感受、想像與洞察,人不會珍惜自己的生命。或者說,死亡就像自己虛構的另外一個自己,透過對死亡狀態的想像,死亡中的自己成了另一面鏡子,照射著自己、凝視著自己,甚至窺視著自己。


虛構作為「我」這個謎

縱然我想要和自己的影子切割,他也緊緊跟隨。搞不好人生就是一場「逃離自己影子」的遊戲。
有人窺視著正在偷窺的自己。這個沒完沒了的重複,讓他處於半吊子的狀態……

有時候,創作好像是一種對自己的窺視。因為虛構中的自己不是單純的幻想或想像,而是對現實中自己身上被壓抑、不能展現的部分的注視。

沒完沒了的重複是虛構,也是不停徘徊的記憶。在這種重複裡,兩者總是互相凝視,並透過書寫、回憶進行重組、對話,使被壓抑的事物也重新組織,最後到底書中的角色們哪個是「我」,哪些話又是「我」真實的想法與情緒,也難以分清了……他們成了「我這個謎」的由來。

我們總把過往當成一面鏡子,並試圖在其中投射未來的目光,找尋屬於自己的真實。但人們往往會遇到寺山修司提到的困境:「從前存在的自己;現在存在的自己;未來存在的自己;真正的自己,在哪裡?」

真正的自己 — — 「我」,並不存在。只有存在著對「我」在未來中的想像,還有對「我」在過往中的重構。這些通通都是虛構,但只有在這種不停變化的虛構中,人才發現、感受到存在的真實性,因為他可以在迷離失所的過往,以及不知所措的未來中,重新取回自己被各種遭遇分割的連續。甚至可以說,虛構讓人進入了不同的時間。在那裡,過往、現在、未來呼應著彼此,就像小說的劇情。人們撿拾變成碎片的時間,把破碎的自己連接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所謂的「我」,或許從來不是一個個體吧?他只是一個故事。

(本文同步發佈於Medium部落格:文學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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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掌握不住自己靈魂的人,才是真正的落伍者。」 — — 坂口安吾〈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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