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平亂成了暴政之義

2020/01/20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請問10月在馬鞍山廣場成立的香港臨時政府,他們的政改工作現在到哪個階段?
一念之差改變世局,2010年突尼西亞的茉莉花革命,後人皆歸功一個賣花少年的犧牲性命,觸發突尼斯人空群上街推翻暴政,掀起了阿拉伯之春。誰不愛這個版本的說法呢?可是,我們不都親切體會到人民起義無法真正變天的悲涼事實嗎?
為了歌頌人民,人們故意忽略了茉莉花革命成功的關決因素。人民的確創造了變革的條件,但真正觸發變革的那個人,是暴君本阿里——如非他一時之怯,如非他一見到群情洶湧就想到漏夜逃亡,如非他的缺席導致突尼西亞權力真空,人民還可輕易勝利嗎?如果他一念之差,決定硬起心腸繼續鎮壓示威,就如林鄭一樣,他的暴政就被穩住了,今天的突尼西亞將會寫照十年後的香港。
暴君的懦弱,才是最大功臣。
這不怪得本阿里,因為他缺乏歷史參照,面對這種未曾遇過的情景很難不畏宿;但他的例子卻成了其他暴君的參照,阿薩德守住了大馬士革,馬杜羅仍控制委內瑞拉,林鄭仍未下台,全靠軍警的力量仍在他們那方,讓他們不用直面平民和境外譴責。
瓜伊多拿了美國2000萬美金,贏得半百國家的國際認受,控制了群眾,成立了臨時政府,本來氣勢如虹,但自從煽動軍方譁變失敗,形勢便倒向馬杜羅那一邊。見到瓜伊多板斧用盡,人心喪失,他便索性取消挪威和談,加強軍警統治,上月還借警衛奪取議會控制權,令瓜伊多整個臨時政府報廢。現在,馬杜羅大剌剌呼籲美國,跟他直接對話,而失勢的瓜伊多只得潛赴哥倫比亞,掹蓬佩奧的衫尾。
起義失敗,就是暴政擴張權力的好機會,增加對人民的鉗制,六四天安門屠殺後整個中共政治風氣的轉變,大家都有目共睹。而我們都喜歡一句說話:哪裡有壓迫,哪裡有反抗。人們都相信當暴政的壓迫到達它的極限,就是人民推翻它的好機會。但中國這個反例,否定了這種觀點。成功誘使全民替它維穩,就是一個成功的暴政。當安穩大於公義,起義的力量與集體的維穩意識敵對,變革者便會被打成社會的亂源。這樣暴政就可以「平亂」之名,得到求穩者的民意授權,以「合法」的手段消滅異見者。
剛剛柏林辦完利比亞斡旋大會,「平亂」高於一切,「非武」仍是歐洲與聯合國的宗旨,而為了平亂和非武,默克爾和古特雷斯屈服了,放棄執着於的黎波里的單一合法政權,認可東部軍政府哈夫塔的合法存在,成立5+5國大會,與軍方瓜分利比亞的權力。和平停火令又一次穩固了武裝力量的地位,政治力量又一次降服於企硬的武力之下,再度證明「平亂」綏靖了暴政,「非武」反證有武方有權。
柏林大會57條聲明其中一條這麼說:只有國家可以行使唯一的合法性武力。
這句話反過來是這麼讀:哈夫塔加入國家,他的武力於是合法了。
「封鎖利比亞石油出口果真有用。」哈夫塔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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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已加入Patreon和方格子,歡迎每月小額資助支持寫作。小說《地球另一端》及《捉姦》已經出版,下一部將是《愛樂—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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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香港作家,1989年生,已出版小說《地球另一端》及《捉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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