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秋收幕後 林懷民催生天然劇場

「池上秋收稻穗藝術節」從第五年雲門舞集的售票演出開始,就選定了現今的固定表演場地。在阡陌縱橫中,如何看出這片視野由上而下,將山脈、鄉路、稻田全收入眼底的位置能搭建出絕佳的天然舞台?就不得不教人佩服林懷民獨到的藝術家之眼。
「池上秋收稻穗藝術節」的場地在一片遼闊的稻田中,後方層層疊疊的中央山脈是最美的背景。
會促成雲門到池上表演還有一段故事。
當時林懷民想編一齣和稻子有關的新舞作,正在尋找靈感,台灣好基金會的柯文昌董事長推薦他到池上看看,林懷民來到池上住了五天,四處看田、拜訪農夫,驚嘆於池上的美,景觀美、人心也美,讓他決定要在池上首演《稻禾》。那是2012年春天,同年秋收,他來看優人神鼓的表演,思索「天然劇場」的可能性,並安排舞者下田實際體驗收割。當時指導舞者割稻的是池上經驗豐富的老農民張天助大哥,一向熱心鄉內公共事務的張大哥,是土生土長的第一代池上子弟,直到現在仍然每年都參與舞台區收割作業,也總是在活動中看到他穿梭田間、招呼大家的身影。
舞台區收割,池上鄉民總是樂於參與鄉內公共事務。
一輩子務農的張天助大哥,對土地有深厚的感情。
實際上,雲門決定在池上進行戶外演出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要尋找適合的表演場地、和農民協調田地使用,才發現沒那麼簡單。當時負責接待林懷民老師的是「台灣好」在台東蹲點的符符(符心宜),她帶著林老師在田間四處轉,最後看中的地點,是一片層層高起的田──正是一直延續至今的表演場地、天堂路靠近197線道這端。三塊田剛好分屬三個農民,當台灣好向農民提出要在稻田上架設舞台時,對於以種田維生的農夫來說,這完全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稻田會不會被破壞?那一年的收成怎麼辦?農民們有種種疑慮和擔心,於是台灣好請出萬安村的村長魏榮增幫忙協調,雙方展開漫長的協商,僵持不下的局面一直拉鋸到預定舞台區要收割的前一天半夜,最後,建興碾米廠老闆梁正賢 (後來的池上鄉文化藝術協會理事長)拍胸脯承諾農民當年的稻穀收成願意以100%計價收購(米廠收購的計價基準之一是糙米完整粒,一般約落在60~80%),才終於讓農民點頭同意。符符回想起這段過程。仍覺得心有餘悸。
林懷民老師看中的地點,居高臨下、視野極佳,右側勾勒著蜿蜒的天堂路。
忙著喬場地之餘,沒想到還有另一個插曲在等著符符。當時她一心只想著要協調表演需要的三塊田,沒想到在架設舞台作業開始時,才發現在表演區域視線範圍內有另一塊田已經收割了,造成整個畫面裡禿了一塊,傻眼之際卻也無法挽救,她笑說第一年真的是沒經驗,沒想到需要整區的稻田一起考慮。當舞台搭起來以後,先收割的農民覺得不對勁,急忙跑來說「歹勢」,因為他自己也發現這樣真的很難看,後來搞得全池上都知道那一塊禿的田是他的了,一時傳為笑談。來年開始,伯朗大道與天堂路四周的整區稻田,農民都配合統一的時間插秧與收割,就為了讓秋收演出時畫面好看,這就是池上農民可愛的地方!
表演場地好像在大地上展開一張畫布。
曲終人散,老天爺以柔美的耶穌光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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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多年,台灣農村有了創新性的發展,一群人生中途轉換跑道的青農投入,發展出一種生產者與消費者更直接互動的模式。宜蘭縣員山鄉深耕村,2004年賴青松創立「穀東俱樂部」是先驅代表,2013年「倆佰甲」擔起媒合閒置農田和小農的角色。一群有不同專業背景的人,因各種原因來到深溝形成新農聚落,一場青農實驗逐漸形成新型態的農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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