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面死者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大寒冬已遠去,日掛正中,初秋金黃終於降臨老劍谷,今天是大日子,大快人心的大好日子,青澀叫喊聲的年輕人在老劍谷四處報消息,正大刀闊斧重建「火與蜂蜜」的工匠們都不約而同放下手邊的工作朝水池廣場前去。
巡回法庭專用的絞刑架立在水池廣場正中央。
幾乎所有老劍谷鎮民都聚集在廣場中央。
谷首和街代表們畏縮在人群的後方,谷中每個居民都知道了他們與五盾莊園的事,但沒多少人在乎,因為五盾莊園的莊主與繼承人都在絞刑台上。
老醉崇德和妻子挑了個好位子,風堡的母親被第一巡回法庭的人攔下,但她手上的糞桶早已潑滿強盾一身,吵雜喧鬧,沒有幾個耳朵在聽強盾父子的遺言。
火與蜂蜜的老板娘推著木輪輪椅讓鼎刃能見證得來不易的制裁。
警廳外的瞭望台上,羽劍遠看發生的一切,正義馬戲團的法官走到他身旁。
「如果巡回法庭沒被風雪困住,老劍谷警廳就不會付出如此慘烈的犧牲。」
法官夜鶯哲思雲對羽劍說「你也不用讓自己一輩子無法離開此地。」
「對死去的邊境警和他們所堅持的正義,所必須做出的代價。」
羽劍說完,遠方的水池廣場響起掌聲歡呼,五盾的絞刑已先被執行。
強盾見到父親當場脖斷喉勒斃,他全身虛脫,品嘗到絕對且徹底的絕望,他四處張望、沒有任何人會對他伸出援手,他此刻才發現鼎刃在台下,他待的位置跟強盾殺了他兄弟朋友的地方幾乎一樣,強盾最後一眼所見是鼎刃的欣慰地微笑,隨後勒繩拴緊他的咽喉。
「如果新東方教會我什麼,那就是沒有什麼是必然的,羽劍治安官,你對正義律法的堅持讓我永生難忘。」
羽劍望向警廳大門旁的吊念墳墓,夕虹、風堡、火寧、熊斧,他們都葬身此地,他只能繼續在此守護這片谷鎮,好憑吊他們。
「那名年輕人是可造之材,就讓他跟我們走吧?」
夜鶯哲思雲問起殘狼。
「他怎麼想?」
「非常樂意,放心,他在我們那會成為跟你一樣的邊境執法者」
羽劍露出笑容。
「你的事,我會請新東方聯合那邊幫忙,其他的就給我們吧,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還不夠,我想,還遠遠不夠。」
「羽劍,希望我們都能為新東方這片希望之地貢獻我們的理想。」
夜鶯哲思雲伸出手與羽劍握別,羽劍繼續待在瞭望台上,殘狼扛著行囊從警廳走出。
「羽劍治安官,我就先跟他們一起離開了,這是日舞留給你的信。」
「好好保重,殘狼,未來掌握在你的手上。」
「抱歉,羽劍治安官,你的事我很抱歉,你真的不能離開老劍谷了嗎?」
羽劍點頭,「這是與雷霆光璽劍歸一的代價。」
「會這樣一輩子?」
「不是,可能不止一輩子,我也不知道會多久。」
「怎麼會這樣。」
「這是我的選擇,殘狼,你要好好去開辟自己的未來吧!」
殘狼突然紅了眼眶,年輕人不知該再多說什麼,然後給了羽劍幾乎是用撞的擁抱。
「有空再來看你,長官。」
殘狼說完頭也不回跑開,途中他回身對羽劍再次揮手。
羽劍在瞭望台處坐下,他打開日舞的信。
「大部分的懸賞金法庭都給我了,剩下的就也無所謂啦,我也不打算吃賞金獵人這行飯了,有這筆錢,我能回奔馳廷好好過下輩子,我想我們不會一次見面了。」
羽劍,他看著遠方的人群散去,正義馬戲團正將絞刑台收回,一輛輛車,他孤身一人看著老劍谷的居民流動。
黃昏,羽劍站起,往枯竭瀑布崖頂走去,往已是他住處的熊斧老家走去。
天空降了初霜雪,大寒冬的離去讓雪也溫和起來。
爬上崖頂時,見到夢雨站在門前,她卸了騎士重鎧甲,換上長袖秋裝,羽劍走到夢雨面前吻上她的唇,夢雨拍落羽劍肩上的積雪。
「妳不後悔留下來?」
「就跟你選擇的一樣」 夢雨微笑 「趕快進來吧,雪大了。」
「我待會再進去,我去看看那群小家伙。」
羽劍將買來的干糧放到冬蘋果樹下,星塵獸全聚集而來,吃的呼嚕香甜。
羽劍微笑抬起頭望向天空紛飛雪。
霜雪落在羽劍的律法徽章上,羽劍沒有擦拭也沒去注意,他只是繼續地靜靜仰望老劍谷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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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滋味,此時正是羽劍所需要的。 他倒出火寧最愛的冬蘋果酒,欣賞酒的和制酒的人都已不在世了,羽劍喝下杯中物,苦澀與內心的干枯融洽得如同舊友,他不斷一杯杯地喝下,逃避、遠離、稀釋心中的苦痛。 冷漠安靜的老劍谷居民。 跪在「火與蜂蜜」灰燼上的老板娘,她幾乎失去了靈魂。
所以當他看見佣兵捻熄他的渴望時,他不顧一切也要反對,就算烈火焚身。 他在火焰和劇痛中又再次看到那名女孩的眼睛,他看到了憐憫與原諒。 他在失去思想之前,他心已平靜。 每個人都有秘密,他也是。 秘密和他的肉身一同逝去。
「現在的你還相信正義嗎?」火寧苦澀地問,不論舌尖所嘗還是話語。 「我現在只在乎正義馬戲團能否趕來,你呢?心底還有正義的存在嗎?」 「熊斧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並不相信正義。」火寧對羽劍說。 羽劍低下頭。 「但我相信你」火寧誠摯地說「我相信你就是能成就正義存在的人。」
殘狼衝到高大佣兵前,不給他防御的機會,直接鑽進他的下方空隙,毫不留情將四刃棍桶進佣兵的腹部,殘狼立刻從他的胯下滑了過去,月靈痛吼,直接折斷露在外面的四刃棍,殘狼抄起地上的碎木插進月靈持寬劍的右手,月靈鬆開劍柄,殘狼眼見時機奪了劍柄,橫劈佣兵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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