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首爾仍是叫漢城的那些年（陸拾）

問心嗰句，其實我喺咪真係咁擔心，Colette 同 Chloe 成為朋友呢？

唔係。

同 Chloe 一齊都已經有一段日子。佢嘅開朗少女性格，令到佢有唔少朋友；但同時地，我發現佢其實冇乜知心朋友，冇乜閨蜜。美恩可以算得上係佢嘅閨蜜，但亦都係透過我而認識嘅。

喺現實生活中嘅 Chloe，就只會將佢嘅心事，話俾我同美恩知。我女朋友當我係佢可以傾訴心聲嘅好朋友，我當然高興；但我亦都希望佢可以擴闊佢嘅生活圈子。如果佢同 Colette 可以成為知己的話，就最好不過；因為 Colette 係我百分百信賴嘅人。

我之所以擔心 Colette 到訪，唔係因為 Chloe，係因為我自己。畢竟，我哋喺埋一齊嘅時間太耐、分手分得太冤枉。

如果你問我，係咪對 Colette 餘情未了，我會答你：係。

唔好誤會，我好愛 Chloe，我絕對唔會做出任何對佢唔住嘅事。只不過，Colette 再次喺我生活中出現，的確喺我心中，泛起咗一絲漣漪。

已經唔記得第幾日嘅晚上，終於返到屋企。

Chloe 喺 Colette 嚟之前，已經同佢媽媽傾好，呢個星期我哋交換車用，伯母揸我架 Coupe，我揸伯母架 Sonata。其實之前，Chloe 為咗做孝順女兼等我行伯母政策，我已經揸過呢架 Sonata 好多次，車佢兩母女去玩去 shopping。估唔到呢個星期，我做咗 Chloe、Colette 同美恩呢三隻嘢嘅全職柴可夫。

我每日嘅工作，就係車住呢三位尚宮娘娘去吃喝玩樂，我負責搵位泊車、幫佢哋拎住大包小包戰利品、同埋單。

唉，有咁耐風流，有咁耐折墯。

雖然 Colette 已經嚟咗幾日，但係我仍然未有同佢獨處嘅機會，連傾密偈嘅機會都未有。其實都唔緊要啦，反正我哋個個星期都會 ICQ、又 email 又盛；都唔爭在呢幾日喇。

真係唔爭在？

我話唔爭在就唔爭在啦！屌！

「Chloe 妹妹，我呢件好唔好睇呀？」講嘢嘅係Colette。好學唔學，學埋啲韓國姐姐妹妹嘢；該煨咯，你鬼妹嚟㗎，有啲性格好唔好？

「好睇呀！」人哋個「Chloe 妹妹」答佢。「你換嚟俾我試吓吖！」我頂！連衫都兩份著，男朋友會唔會兩份瞓呀你兩個好姊妹？

美恩返咗屋企，呢對姊妹花繼續喺度互試戰利品。話時話，點解一個五呎一嘅，可以同個五呎七嘅交換衫著嘅呢？就當你兩個上圍呎碼差唔多，袖長唔同喇啩？哦，短袖背心冇所謂，咁褲唔得喇啩？就當你兩個籮柚一樣大，個死婆啱長度嘅褲，個衰婆著會變咗七分褲㗎喎！

睇住佢兩隻嘢 chit cheuk 咁轉，再加上揸咗成日車、做咗成日「聖誕樹」（孭到成身都係嘢），我真係有啲攰；不知不覺，我喺梳化瞓著咗。

唔知瞓咗幾耐，我慢慢醒咗；一開眼，我見到一個倒轉咗嘅 Colette，係我頭頂六點位置望住我；我側邊仲有個 Chloe，喺我嘅九點鐘位置望住我。

嚇到我成個彈起，坐咗喺梳化。家陣瞻仰遺容咩，我頂你兩個！

你兩個想點呀？想 3P 呀？我唔驚你哋㗎！嚟啦！

「妹妹呀，」Colette 個死婆開聲先。「你究竟鍾意佢啲乜呀？」

「唔……」Chloe 個衰婆好認真咁諗咗一諗。「唔知呀……咁你呢？」

「我都唔知㗎，等我睇真啲先……」輪到 Colette 好認真咁望住我。「唔算好靚仔啫……」

「唔……」Chloe 望住我答。「一般啦，有啲角度幾ok嘅……」

「Heartless little shit……」Colette 接住落。「又唔浪漫……」

「係啦，冇心肝到死，」Chloe 繼續。「個人又咸濕喎。」

「係囉！」Colette 藐一藐嘴。「又猴擒，成日諗埋晒啲咸濕嘢！」

「停！」輪都輪到我講喇下話！「你兩個想點呀？」

「研究緊你囉！」Colette 答我。

「研究緊點解我哋都先後鍾意你呢個蠢蛋呀！」Chloe 加把嘴。

「咁使唔使嚟場 3P 深入研究吓？」你哋無非都係想我咁講啫。

「慳啲啦！仆街！」兩姊妹齊聲回應。

「我都話佢實諗咸濕嘢㗎啦！」Colette 對 Chloe 講。

「姐姐我哋唔好理佢，返入去繼續飲！」Chloe 扯住 Colette，兩隻死嘢嘻嘻哈哈咁返咗入房。

究竟發生咩事？定係我發緊夢？

我可唔可以打俾移民局，叫佢哋 cancel 咗個死婆嘅簽證，然後驅逐佢出境？

終於捱到最後一晚，praise the Lord!

Colette 聽日就走，今晚我哋齊晒人去江南 Outback 食 prime rib 同佢送行。

飯後，Ricky送美恩返屋企，淨低我哋三個，諗緊點玩埋最後一晚。

「不如我哋上去 Rendezvous（老地方）飲酒傾偈睇夜景吖！」Chloe 提議。

「Rendezvous？」Colette 好奇咁問。

又一個零的突破。老地方係 Chloe 最私密嘅個人空間，除咗地方嘅主人，即係佢阿姨之外，就只有我係常客；就算美恩，都只係去過一次。今次佢肯帶 Colette 去，我諗佢真心當 Colette 係佢嘅好姊妹。

人同人之間嘅化學作用，真係好難解釋。

「Wow！你兩個真係識嘆！」Colette 坐喺老地方嘅水箱上面，望住呢壇無敵漢城景，好大聲咁嘩咗出嚟。「呢度個景，同南山塔差唔多咋！」

「嘻嘻！喺咪好得呢？」Chloe 好自豪咁答。「蠢蛋話呢度係希特拉嘅東方鷹巢呀！」

「唔……」Colette 點一點頭。「如果喺呢度有間屋就好喇。」

呢個時候，Chloe 電話響起，應該係 SMS；佢望一望，然後同我哋講：「我媽媽搵我，我落去 office 打個電話，你哋傾住先。」

Chloe 落咗去，淨返我同 Colette 兩個。

「終於得返我同你喇，蠢蛋。」Colette 學 Chloe 咁叫我 Pabo。「點解佢可以叫你蠢蛋，我唔可以叫你仆街喎？」

「兩個詞完全唔同意思㗎；」我答佢。「成個星期，我都好似冇乜機會同你傾偈。」

「老規矩，有碗話碗。」Colette 提出我哋當年嘅一條老規矩，即係有話直說、唔好兜圈。

就係呢類嘅老規矩，所以我哋兩個一直以來，都從未呃過對方；同時地，亦因為咁，我哋都有「不浪漫的罪名」；乜都攤晒出嚟講，畫公仔畫埋十二指腸，梗係唔浪漫啦。

「其實我嚟嘅原因，係因為我好掛住你。」Colette 講先。

「我都係。」話明有碗話碗吖嘛。

「我知吖，如果你唔係為咗掩飾，你邊夠膽喺機場話我發育不健全。」佢啤一啤我。

「急才嘅嘢，係咁上下啦。」我笑一笑。

「其實之前，我同 Chloe 已經有聯絡，你都知啦，喺咪？」我點一點頭。

「Chloe 一直俾我嘅感覺，都係一個好冇機心，同埋好愛你嘅女仔；上次佢求我救你，聲淚俱下，我真係俾佢感動到。我嚟除咗係掛住你之外，就係想證實，佢喺咪真係咁嘅人。」Colette 望住我講。

「咁你證實到未？」我問佢，佢點一點頭。

「其實當日我同你分手嗰陣，我已經有預感，呢個女仔會同你好夾；」Colette 繼續講。「今次嚟，我親自證實到喇！放心啦，我唔係嚟同 Chloe 爭男朋友㗎！我哋三個，點都係好朋友。」

「你都好快啲搵返個男朋友啦！」其實我都係真心想佢好嘅。

「話咁易咩，」佢嘆咗口氣。「要重新適應一個人，好難㗎！」

「咁我都明嘅；」我都嘆咗口氣。「我同佢，都拉扯咗好耐。」

「你呀？」佢面露不屑。「等你開聲示愛，仲難過等 LA 落雪呀！我同情佢多啲喎。」

我哋你一句我一句咁傾；突然間，好似時光倒流咗兩年咁。

我哋傾咗一陣，呢個時候，我聽到樓梯聲，Chloe 拎住支 Glenmorangie 18 年同一小幢紙杯返嚟喇。

「搞掂！可以開酒喇！」Chloe 坐好喺我哋隔離，準備開支酒。

有煙有酒有靚景，我哋三個天南地北咁傾偈飲酒。如果我將我哋三個之間嘅男女感情事放低，其實我哋都會係好朋友。做咗咁多年人，雖然唔可以話歷盡滄桑，但我亦清楚明白，我哋三個嘅友情，唔係隨手就可以搵得到；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

酒過三巡，已經到咗凌晨時份；我哋嘅說話亦都越嚟越少。三個人繼續坐喺水箱頂，一路默默咁睇夜景同飲威士忌。

呢個時候，我察覺到，Chloe 有啲異樣；我望一望佢，佢喺度抹緊眼淚。眼淺嘅佢，可能係唔捨得 Colette 聽日就走？

「傻妹，你冇事吖嘛？」我問 Chloe；Colette 同時亦都望咗過嚟。

「冇事……」Chloe 繼續抹眼淚。「我喺度諗，究竟下次，我哋三個再坐埋一齊把酒談心，會係幾時？」

佢唔講由自可，佢一講，我同 Colette 一時間都答唔到佢，氣氛突然有啲傷感。因為我哋都知道，三個生活喺大城市嘅人，每日各有各忙，要再次聚首一堂，就算真係有心安排，一兩年能夠見一次面，已屬萬幸。

「唔緊要㗎！我哋就算唔可以成日見面，我哋都會上 ICQ 㗎啦！」Colette 抖擻精神嘅聲音，劃破傷感嘅氣氛。「我哋可以喺網上約定幾時再見，然後我第一時間攞假，冇問題嘅！」

「唔！」Chloe 用力點頭，回復笑容。「我同蠢蛋下次再去旅行，一定會去華盛頓探你，拆咗你間屋！」

「好呀！一言為定！我哋飲杯！」Colette 舉杯！

「飲杯！」我哋三個一齊舉杯。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