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首爾仍是叫漢城的那些年（卅壹）

星期日晚上，宿舍。

就算我仲未做得出任何決定，我覺得都有必要同 Colette 交代一下，究竟發生緊乜事。當日我同 Chloe 講我有女朋友，今日我都要同 Colette 講，我識咗 Chloe。

晚飯後，我決定係時候同 Colette 真情對話。

喺呢個時候，手機響起，我以為係 Chloe，點知係 Colette 嘅 SMS：「1」

呢個係我哋嘅約定，「1」即係我哋口中嘅 DEFCON 1，代表有緊要事搵對方，盡快上 ICQ。

究竟 Colette 有乜緊要事呢？

我去到網吧，打開 ICQ，Colette 已經上咗嚟；我哋打個招呼之後，佢入正題：

「我 period 遲咗成三個星期仲未嚟。」

唔撚係啩！呢個時候講呢啲？咁即係點？我可能係太過心急，亦都可能係太過震驚，我竟然蠢到覆咗句：

「How come?」係，我認我問得蠢。

可能 Colette 都好震驚，可能因為我個問題太蠢，佢好似有啲脾氣，俾咗個好有霸氣嘅答案我，我唔係好識點譯：

「I fucked you 13 times in a week, that’s how!」

唔識譯係因為英文個 fuck 字係雙向嘅，active voice 男女可用；唔同中文，有棍先有得屌。但係呢個時候講 grammar 有鬼用咩，屌嗰個同要負責任嗰個咪又係我！

有咁多咩？果然 13 不祥。

「對唔住，我唔係有心㗎。」錯要認，打要企定。咁究竟我講緊唔係有心講錯嘢，定係唔係有心搞大佢個肚呢？我自己都唔知。

「我冇嬲，我明白大家都好震驚，我哋不如冷靜吓先，聽晚再傾。」Colette 提議；喺我哋兩個嘅關係中，佢永遠係冷靜嘅一個。

「好，聽晚再傾，take care!」

冷靜？我就快做爸爸喇，可以點冷靜呢？

深夜，我仍然喺床上面碌嚟碌去，瞓唔著；因為實在太多嘢諗。

其實，喺我哋呢六年嘅日子裏面，同類事情就發生過三四次。Colette 係一個好守時嘅人，但佢嘅身體器官好明顯並無擁有同樣特徵。每次當佢呢位親戚姍姍來遲嗰陣，Colette 就會用 post it 留言喺「雪櫃牆」話我知；有次佢仲畫個 BB 喊樣公仔喺 post it 上面。但係遲成三個星期咁多，就好似未試過。

其實我應該體諒佢，因為佢從第一日開始就已經知到 period 遲咗，但都忍咗成三個星期先開口同我講。我齋聽就已經咁大反應，可想而知佢呢兩三個星期係點渡過。

不過體諒還體諒，我真係心理同生理都未準備好做爸爸，若果 Colette 真係「中頭獎」的話，我都唔知應該點算。就算我哋更 PK 都好，因為一時之快而「落咗佢」絕對唔係一個選擇。咁剩落嚟嘅就只有生佢出嚟呢條路。

生得仔，就自然要結婚，否則就算 Colette 肯，佢阿媽都唔會肯。當日我哋喺埋一齊嗰陣，佢阿媽已經千叮萬囑要我好好照顧佢個女，如果而家 Colette 有咗餡而我又唔娶佢的話，我驚佢會放火燒咗我間屋！

如果真係要結婚的話，先唔好講其他嘢，我嘅韓國之旅就一定要提前結束。我諗我同 Colette 都唔會希望個 BB 喺呢度出世。

仔又好女又好，拜托個樣最緊要似 Colette，起碼都係鬼仔鬼妹樣；但身高千其要似我。樣似阿媽高似老豆，咁佢一定有運行；樣似老豆高似阿媽的話，咁……祝佢好運咯。

我點同我老母講呢？其實老母都事小，話佢聽有新抱茶飲有孫抱就自然會收聲；我老豆嗰吓難搞呀，實有說話聽……

仲有 Chloe，我呢次真係可以同佢嚟個最後 Goodbye kiss 喇……

我可以點同 Chloe 講呢？不辭而別？好似有啲過份，雖然大家都仲未去到要同對方交代嘅地步。唔通同佢講「我暑期作孽扑咗 Colette 十三鑊，佢而家有咗，我要返去娶佢，你當冇識過我啦！」咁咩？

千辛萬苦先至由希臘鼻街頭偶遇發展到有啲眉目，而家乜都冇喇。人哋敬晒酒起晒筷你先至嚟話上錯菜要捧返入廚房？！個天點解要咁玩我呢？

唓，諗咁多做乜喎，都未證實，或者佢又報假案呢！

但唔係喎，三個星期喎，第二個周期都嚟緊啦，就算遲都有個譜啫。點解我當日唔修 Biology 呢？有修都起碼得個知字吖！

唉，早知戴袋啦！又係佢話唔驚嘅……都係五星級酒店累事。

會唔會呢個又係 Colette 想保住我哋段感情嘅 Risk Management 方法呢？

當我個腦海不斷咁重複 loop 住上述一堆雜亂無章嘅思緒嘅同時，鬧鐘響，我連瞓都未瞓過就五點半喇。

喺床爬起身，腳浮浮咁，個人又攰，真係唔慌唔 morning sickness 喇，莫講話 5k，我驚連 5m 都跑唔到……

拖住疲乏嘅身軀、行屍走肉咁過咗一日；我終於明白，原來懷孕係一件好攰嘅事情。

千辛萬苦終於等到夜晚，我好想知道，Colette 會唔會有乜嘢新消息；雖然明知佢唔會有乜嘢新消息。

「點呀，準爸爸！」點呀你，容易受精的女人。

「有咩消息呀，準媽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有，就係我可能有咗，多謝你送俾我嘅韓國手信。」講到好似關晒我事咁，你冇份嘅！

「咁有冇啲再新多少少嘅消息呀？」佢再唔講我就嚟會癲。

「有，我一陣會去睇啲 BB 床同孕婦裝；你覺得我著工人褲定大肚婆衫好睇呀？」喂你真係當正自己有咗咁喎家陣。

「你……你真係覺得呢次實中？」其實我真係好撚驚囉。

「哈哈哈哈哈哈哈！見你驚成咁同你玩吓咋！傻豬嚟㗎，係都冇咁快啦！」屌！（唔屌，仲敢咩）你真係好撚幽默囉死婆！

「放心啦，有定冇都好，有消息我一定第一個搵你㗎，經手爸爸！」佢仍然好樂觀；我開始有啲後悔仲同佢上床。

「你有冇諗過，如果你真係有咗，咁點算？」呢個係除咗有定冇之外，我覺得最重要嘅問題。

「有咗咪生佢出嚟囉！我同你都係成年人，有咩問題喎？」佢都答得好輕鬆。

「咁我同你點？」其實問嚟都多餘，仔都生埋的話仲可以點？

「如果你想同我結婚，我當然高興。就算你唔想，或者覺得未 ready，我都唔會有問題；生 BB 都唔一定要結婚啫！」你係咪真係咁瀟灑呀？

「你係 Republican 嚟喎，你啲保守家庭價值觀去晒邊？」我唔知點解，會喺呢個時候，講呢啲蠢嘢。

「咁呀，咁好啦，你而家即刻返嚟娶我啦！」係咪衰呢？自投羅網；都係轉話題。

「Why you keep having sex with me?」呢個問題上次佢嚟嗰陣我都問過，只不過俾佢耍走咗冇再追問。

「Because you are sexable, hehe!」Colette 俾個咁嘅答案我。

Sexable 即係點？砌得過？扑得過？乜咁俾面呀死婆。

唉，呢鑊唔慌唔扑得過咯……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