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吒睜開眼睛,四周一片黑暗,他什麼也看不見。
這是哪裡?他心想,他左右揮動雙手、踢動雙腳,但就像在一個無邊無際的大海上,踩不到底,什麼都摸不到。
「你來了啊。」有一個清晰的男性聲音說著。
「你是誰?」小吒疑惑地問,他感覺自己好像浮在空中,而且完全看不見那個說話的人。
「好久沒人來問我是誰了,」那聲音淡淡地說:「我叫做鐵杉西囊,我在等一個女孩,一個解脫。」
「女孩?」
「是啊,」那聲音有些感嘆,竟然開始說起故事來,「她是全世界最暴力的女孩,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最遺憾的事。」那聲音頓了頓,「那天我離開的時候,應該要說的。要告訴她我有多愛她,還要用力地抱她。唉,可惜啊。」
「你不能離開這裡嗎?」小吒試探性地問,他不明白這是哪裡,也不知道這聲音在說什麼女孩。
「怎麼離開?我都已經被困在這裡五年了。」
五年?奇怪,五年這個數字怎麼總是陰魂不散?小吒奇怪地追問:「這裡到底是哪裡?」
「這裡是我的詛咒,我的監獄,」那個聲音說:「我知道你想離開,不過很遺憾,不過一但你來到這裡,就永遠別想離開了。」
小吒聽了愣住,緊張地問:「我現在是不是在那隻怪物的肚子裡面?」
「可以這樣說吧,反正出不去,是哪裡都無所謂。」鐵杉西囊平靜地說:「既然你也無法離開了,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
「殺死我。」鐵杉西囊依舊平靜。
「什麼?」小吒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
「我說,殺死我。」黑暗中突然浮現一個淡淡的人影,那是一名穿著淡綠色袍子的男人,頭髮凌亂,帶著一雙頹廢的眼睛,就像幽靈一樣浮在空中。「我沒有辦法鼓起勇氣自殺,這五年來,我無時不刻希望有人能殺了我,求求你了。」
男人伸出手,他手中有一把刀,刀柄向著小吒。
小吒不敢伸手過那把刀子,這是開玩笑的嗎?第一次有人求別人殺死自己的,小吒結結巴巴地問:「幫你之後,我才能離開?」
「不,你會跟我一起死。」鐵杉西囊擠出一絲清爽的微笑。
小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那我怎麼可能幫你!」
鐵杉西囊嘆了一口氣,「你們這些人就是看不開,要是能離開我早就離開了,相信我,在這裡抱著希望反而更痛苦。」
小吒看著那把刀,不行,他絕不能就這樣放棄!既然沒死,他得想辦法出去才行。
「我會自己找路離開。」小吒堅定地回絕。他還不想放棄卻不知該怎麼做,只能手腳拚命揮舞,好像游泳一樣,但卻於事無補。
鐵杉西囊搖搖頭,「你是覺得自己可以從那扇門離開嗎?好吧,隨便你,你就試試看吧‧‧‧‧‧‧」說著,他的身影也隨著聲音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小吒一愣,門?什麼門?
他一轉頭,赫然發現在他身後的黑暗中,果然出現了一扇灰色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