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5_2020/04/09

2020/04/09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今天我好想聊聊【鄭宗龍】。
進表演場之前,我已經戒掉看節目表的習慣。
節目表的文字會限制我的思考和想像。更精細一點來說,我先看了節目表,瞭解了導演的想法,編舞者的出身背景,曾獲得什麼獎,跟我目前要看的這齣表演,到底有什麼關係啊?!背景知識所造成的限制,對於腦科學而言再清楚不過了,先備知識幫你頭腦畫的線條,讓你下的棋子怎樣也不會出道棋盤限定之外。在學科的學習上,那些知識理論架構很重要,但是,我現在要觀賞的是一齣表演。我希望乾乾淨淨的不受影響,帶著零限度去觀賞。(雖然還是不可能,懊惱.)
第一次看他的表演是去年四月份的「毛月亮」。我驚呆在觀眾席,目不轉睛的,不眨眼滴,活生生的看著台上蠕動的蟲體。舞台再也不是舞台,舞者不再彰顯個人的魅力,表演者只剩身軀,彼此相依形成一個〔共畫面〕,把自己的個體融入到全體的意象當中,拋棄自己的特色線條。
我覺得這是表演者很難克服的一件事。在台上放棄自己,只形成群體。
很難的點有兩個,技術和心理層面。
當一個表演者在台上時,視角不同於導演或觀眾。導演採用全知觀點,俯瞰全影像,以導者與觀者的角度同時思考。或者,他沒有個人太多預想,允許演者發揮,而他串連所有表現的演出。或者,他清楚地想傳達著某種哲思或生命情境,而藉著表演者的身體鋪排呈現。而演者,藉由導演的指引之下,將身體視為一個動作的線條或一段音樂的延伸。裡面沒有前後的意義,沒有對白上的文字理解,只有動作和動作間的交接。身體線條的延展,再也沒有任何個人意志的符號性。
延續上段所談,在心理上,演出者光是要克服自己只是一個意象的部分,就可能已是抗拒的一種。表演者要如何隱去自身光芒,將自己化身為一個工具,在舞台游移之間,不走心,不理會自己想出頭的慾望。也就是,“我是女主,但我演石頭” 的暴氣感.能克服嗎?能不當主角嗎?在身體經過這麼多年的訓練之後,還要磨練心志,共同做一隻可能以後大家只記得鄭宗龍而我到底是哪位的舞作。在台灣的生態中,我沒有覺得這很容易。
但【鄭宗龍】辦到了。
雖然他當然要很謙虛地說他不是林懷民,做不了林懷民,就做自己。但是我覺得這句話只需要聽後半段。〔他就做自己〕。這樣說也不夠確切。應該說〔他就是他自己〕.他的舞作,我完全懾服。那是一個已經超越舞台和身體想像的作品。說是一首詩, 一幅靜態畫也不為過。時間感在他的舞作中變形和扭曲,帶領觀眾進入另一度空間,時間不見了!當我看到一半的時候,我的的確確想這樣喊出聲音來,但被整支舞的蟲體蠕動嚇到閉了嘴。
說不完他。就算在寫十篇也說不盡的,就是鄭宗龍。
而台上那幅靜態畫,在眼睛眨著眨著時,突然REM.
    Baker St. 221B | 貝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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