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離開後,珍妮走到吧檯倒了一杯酒,就坐在那兒望著落地窗外的風景。
「去忙自個兒的吧,老師每次一坐都要坐整個下午,誰都不會理的。」柔嘉對我眨眨眼後,又進去舞蹈室繼續練習。
客廳留下我,還有坐在吧檯發呆的珍妮。我想,我是要直接上樓呢?還是要先跟珍妮打聲招呼再上樓呢?我腦海中浮現爸爸難得跟我說的話「去熊阿姨家住要有禮貌,知道嗎。」。
我慢慢走向吧檯,靠近珍妮,走到她面前,弱弱地小聲的說:「阿姨。」。
「別來煩我,有事去找柔嘉去。」珍妮冷漠、不耐煩的說:「還有,要叫我老師,我不是什麼阿姨。」。
我僵住幾秒,不過,馬上就釋懷了。
媽媽就是這樣,我只不過從一個冷漠換到另一個冷漠。
上樓,走到陌生的房間,行李箱依然立在門邊,我本該整理一下行李,但我沒勁,只想躺在床上發呆。
現在,我有自己的一間房了,我卻很想念我們的小閣樓,麻煩的妹妹,吵鬧愛哭的弟弟,還有可以無限奔跑的田埂,泥土青草味……
這裡好陌生。我悶臉哭泣。
早晨,陽光十分強烈,直接照射在我的臉上,好熱。我翻個身躲避陽光,熱仍持續燒著我的後背,我只好起身將窗簾拉起來,又躺回床上。
「叩叩!起床了嗎?」柔嘉敲門。
「起床了。」我趕緊跳下床,開門。
「下來吃早餐吧!」
我點頭。打開行李箱,拿出盥洗用具,很快地梳洗好下樓。餐桌已擺上早餐。
「來,快來吃。」
「這妳做的?」早餐十分豐盛,擺盤也好好看。
柔嘉將煎蛋放到餐桌上,笑笑地對我說:「當然,有舞蹈、有音樂、有美食、有男人,人生才會豐富嘛!是不是?」。
我笑了,突然覺得好餓。對了,昨天,我沒吃晚餐呢。
「老師呢?」我邊吃邊問。
「不知道,昨晚就出門了。」柔嘉見怪不怪。她從背包裡那出一份資料夾遞給我。
「行程表?」我翻看一下。
「老師要我幫妳安排的。現在是暑假,週一至週五要到舞團上課,早上如果沒有意外,我來接妳,下課時就要看情況了,不過,我通常要上班到快七點。」
我點點頭。
「還有這是金融卡、信用悠遊卡,裡面還有學校的資料。」
學校?復北高中。我看了看學校的簡介。
這時,屋外大門開了,熊珍妮蓬髮帶著黑眼圈走了進來,帶有除了濃濃的菸味及酒味。
「老師,妳回來啦!要吃早餐嗎?」柔嘉問。
「別煩我。」熊珍妮丟下了這一句就上樓了。
柔嘉轉過頭來朝我悄皮地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