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困大作戰】直擊台灣夜市 防疫背後的“凜冬將至”

撰寫：黃瀾思黃雅慧

敦睦艦隊傳出新冠肺炎群聚感染，截至4月25日，船上官兵已累計31人確診，各縣市也陸續公佈確診個案的行經足跡，幾近遍布西台灣十餘縣市，其中位於新北市的樂華夜市，便是其中之一。

雖不如士林、饒河等觀光夜市以吸引外地旅客著稱，樂華夜市仍是新北市首屈一指的美食夜市，吸引不少在地人下班後前去覓食，有幾間攤位更是幾乎每晚都大排長龍。但為了因應疫情，樂華夜市近期也開始實施分流管制，安排人手在入口處測量體溫、消毒，並規定民眾須配戴口罩才能進入夜市。

多維新聞記者於4月22日實地走訪發現，樂華夜市內不僅人潮變得稀稀落落、許多固定攤販也都不見踪影，以往摩肩擦踵的盛況，現今顯得十分冷清，連原本能排到十公尺長的鹹水雞攤位，都只剩下3、4名顧客在等候，生意明顯受到影響。

經營雞排攤的陳先生（化名）表示，從農曆過年以來業績便掉了三成左右，這兩天確診軍官來過樂華夜市的新聞報導後，更是下跌到五成以上。陳先生原本有考慮與外送平台合作，但外送平台抽成太高，且為抓住客源不允許店家漲價，對於小本經營的雞排攤而言實在難有利潤，最後也只能打消念頭。

與大型外送平台合作的抽成比例，的確讓不少非連鎖的小攤販望之卻步，而樂華夜市許多攤位為了因應疫情影響，自行組成了“樂華外送平台”，聘請一名外送員向周遭地區提供外送服務。但陳先生卻表示，“樂華外送平台”似乎是由幾間在樂華夜市經營較久的攤販組成，不是由夜市自治會所主導，他沒有被詢問到是否要加入，很多攤販也沒能與其合作。

至於民進黨政府所提供的紓困方案對攤販業者是否有幫助，陳先生則提到，想領取紓困補助的前提是必須加入工會，很多夜市擺攤的人沒有概念、也沒有想過要加入工會，自然無法申請紓困補助。他自己雖然有加入工會，但還要看當初的投保薪資究竟是多少錢，如果投保金額過高，恐怕也與紓困補助無緣。“當然如果能領到3萬元還是不無小補啦！”

經過一間佔地頗大的服飾店，同樣冷冷清清、無人光顧。顧店的王小姐表示，疫情爆發後本就對生意有影響，這兩天的營業狀況更是跌到谷底，“都沒有人來了，老闆還以為是我不會做生意”。但王小姐也強調，自己是剛從饒河夜市調過來幫忙的，那邊的狀況更加淒慘，樂華雖然人流也明顯變少，但情況已比觀光客為主的夜市好得多。

在炙燒牛排、章魚燒顧攤的何先生也表示，自家公司是連鎖加盟的攤位，他常被公司指派到不同地區幫忙，疫情爆發後，高雄的六合夜市、饒河夜市他都曾去支援過，但很多地方的攤位都已經撐不下去了。相比之下，樂華夜市的客群以本地人為主，儘管還是會受到疫情影響，但已經算是狀況較好的地區。

何先生提到，公司在台北市鬧區西門町原本設了6個攤位，以往一個炙燒牛肉的攤位，一晚能有新台幣一萬多至兩萬元（1台幣約折合0.03美元）的營業額，現在六攤加起來頂多只有新台幣3、4千元入賬。據他所知，公司這兩個月來已經賠了400多萬，攤位也從60幾間收到剩下10來間，許多正職員工因此遭到解聘。

何先生指出，只要某地區曾被報導有確診新冠肺炎的患者路過，基本上民眾就不敢再前往該區域，樂華夜市最近也是這種情況，很多同業這幾天都乾脆不出門擺攤了。“其實就我所知，那名確診的軍官只有在夜市門口的某攤消費，沒有逛到後面這邊來，而且隔天也都整個夜市做過消毒了，但民眾還是不敢過來，沒辦法。”

至於政府提出的紓困方案乃至振興消費的“酷碰券”究竟有沒有用？何先生則認為，重點在於現在政府的態度是“不希望民眾到夜市群聚”，如果大家都不敢出來逛夜市，那酷碰券對攤販能有多少成效，他同樣難以樂觀。“重點是大家到底敢不敢出門逛街。”

台北市政府內的局處人士也向多維透露，從地方政府的角度來看，現在的重點還是放在“防疫”上面，要“振興”經濟恐怕有一定難度。因為疫情是否足夠穩定都尚未可知，當然不敢鼓勵民眾出門消費，且許多夜市的主要收入來源都是外地旅客，如果封境沒有解除，實在難以其他方式提升業者收入。

目前地方政府能做的，大多是幫忙業主“止血”，除了讓營業額短少的業者延繳稅務、並且提供相關補助之外，最常收到的是中小企業主的優息貸款申請。但市府人士也坦言，大部分申請貸款的都是有員工要支付工資的連鎖店，對自營的小攤販幫助不大，且對很多商家而言多開一天就多賠一天，乾脆選擇關店或是裁員來縮減損失。“畢竟利息再低，貸款終究是要還的，暫停營業就算沒錢賺，可能也比繼續開門賠錢來的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