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之肺 [ 四章. 昔日神曲 - 焚神起義 - 下 ]

謀神與焚神的組合，恰恰補足焚神一派在各方面的漏洞，雷霆萬鈞，勢不可擋。四分之三的神界領域被解放，生靈慢慢開始重拾遠古前輩們的智慧，以及對待生命的態度。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痛改前非，戒淫戒殺，隨著生活型態的改變，病毒以及終極細菌漸漸地消失，不再出現，不再威脅性命。在明顯開始穩定與邁向正軌的走勢下，推舉焚神成為下一個主神聲浪開始高漲。

但焚神本身並不願意成為所謂的「主神」，那只是本末倒置。他告訴人們，他解放各地，為的是將自由、平等、生命的核心再度傳播捯這個文明中。人們不需要共主，因為生命的主人就是自己本身。

縱然尚未醒覺的人們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但他們還是願意好好想想焚神的意思。而其他崇尚主神天地的淫奢世界的神，則紛紛歸附到剩下四之一的主神天地的領域中。謀神與焚神對此並不感到焦慮，他們反而認為這樣有利於其他四分之三地域的復興。畢竟時至今日還堅持主神生活聲勢的，不可能在短時間改變想法，甚至有些一輩子都不會醒。

與其浪費時間在那些不會醒的身上，不如全力先復興其他四分之三的文明地域。

焚神與謀神的方法是成功的，經年累月，下一代長大又繁衍，漸漸地，遠古前輩們的氛圍再度普及，對生命的清明亦漸漸明顯，人們亦緩緩從漫長的病態中恢復過來。

「兄弟，我們成功了。」

「不，這才開始。」

謀神靄華落碧沒了當初的浮躁，漸趨沈穩。勸戒有些得意忘形而輕忽的焚神要繼續警惕。

「你說得對，我們才剛開始。謝謝你，兄弟，沒有你我真的不行。」

「不是不行，是沒辦法撐這麼久。」

「哈哈哈，你越來越省話啦靄華。」

靄華落碧斜眼看著大咧咧的焚神。

自從兩人開始一起奮鬥，總覺得自己大咧咧地部分逐漸移動到焚神身上，而焚神的沈穩冷靜似乎也默默移動到自己身上。這也是契約的影響嗎？不，大概單純只是相處太久，相處的模式越來越固定罷了。

「你也該娶妻了。」

「你不會寂寞嗎？」

焚神調笑著，但看到靄華認真的神情，不禁收斂。

「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位置，你有後，有家室，可以更安定現在解放的四分之三界域。大家會覺得你有後人，對未來更有保障。」

「那你呢？你不生嗎？」

「我？哼。你是明知故問嗎？我在天地那裡受的苦夠多了，對性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可以用基因程序有小孩呀。」

「基因程序遲早要廢，那種操控生命的東西，只會對世間產生不良影響。」

「你說得對…」

兩人陷入沈默。

突然焚神開始幫靄碧梳理頭髮。

「你做什麼？」

「你的頭髮很漂亮耶，再留長一點嘛。」

「你明知那是鬣毛，我們一族都有龍形。」

眼角看見焚神笑得詭異，一陣惱怒。

「幹什麼？」

「你讓我碰頭髮耶！」

「什麼東西…」

「呵呵呵呵呵。」

焚神對靄華給他的特權感到很高興。

「好吧，我娶一個夫人回來，你幫我選吧。」

「…懶鬼…」

「哈哈哈。」

焚神不知道，這樁喜事，最後卻成為焚軍一派覆滅的起始。

＿＿＿

婚宴當天，大地一族的女孩綺羅一身白裙，簡單的頭紗，高雅美麗，像白百合一般盛開。焚神對這樣的妻子不禁興起保護之情，一見傾心，羞澀一起，竟有些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眾人圍繞著圓形花園，舉行一場簡單隆重的婚禮。

戰爭已停歇許久，大家都稱解放的四分之三地域為新界，剩下的四分之一為舊界，時日久了，就像國與國一般平常地交流，商業、文化或展覽之類的民間交流，與政治上政治人物的示好交流，在和平期間頻繁不奇。

此次新界實質上的共主焚神要娶妻，除新界的各領袖，舊界的天地等人也出席以示友好。

卻沒想到天地親吻新娘手背時，一把抓住綺羅，跳進一刀展開的時間裂縫里，消失無蹤。當現場賓客回神，所有舊界的人都已消失。這件意外，使新界人心惶惶，大家都怕恐怖事件再度發生。謀神與焚神認為，必須早日奪回綺羅，否則新界剛鞏固的凝聚力，有可能因為恐懼而產生裂縫，使舊界有機可乘，尤其是緊鄰舊界的幾域，本來態度就曖昧，如果遲遲救不回綺羅，將被視為力量不足，對於有心之人，會是一個太好的機會。

「靄華，我總覺得這次有些詭異，心裡有點不安，會出什麼事嗎？」

「焚… 我也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你的感受。總之，不做不行，也只能前進。」

「說的也是。」

焚神與謀神，站在微風徐徐的塔台上，看著如常落下的夕光。

但總覺得，比較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