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想去看海。

海是有限的，你站在岸邊看海，像是一幅畫被裱框收進眸底，即便海浪綿延，濕鹹的滋味仍只停留於海，髮絲就算被風吹的繚繞，在海的盡頭也能被梳理，也能得到慰藉。

城市才是無限的，你站在道路中央，不同的圖形不同的首領，不同的土地不同的種族，無法定格住任一畫面，也無法留住傾心的氣味。形形色色說來好聽，詭譎多變、神秘怪誕才是揭去面紗後的真面目，交通的盤根錯節是交際線，命運說來像是安排卻又是意外，我太害怕迷路，迷路起先單調的自己。

所以城市才是魔鬼住的地方，因為變幻無常才好藏身，而怪物總在黑夜裡出現，它們都有吞噬的技能。

但海是單一的。

忘了自己看過幾次海，但眼中的海是平靜的，碧藍下雖深不可測，卻隱隱透著安穩的定調，會隨波光粼粼，流淌著溫柔的紋路。

海也是會說話的，它從不說空泛的言論，它很少說話，但只要開口，就會讓人震懾。那會是你的滿目瘡痍，被輕柔撫慰；你的千瘡百孔，終於被從容接納。你終於是被深深愛著的人，海會給你寧靜祥和，沒有背叛、沒有傷害，你會被靛靜溫暖地擁抱著，被潮水浸溽不再哭泣的眼眶。

我想去看海，想去看安靜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