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楊相思樹|第一・茶烟落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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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如謝,墜向橋頭月。
乍暖還涼輕寒夜,擬似笙簫清越。
挼來不是梅花,何事冷處偏佳?
落盡人間富貴,一瓣別有根芽。
楊艷與成德曾同在國子監修業,自十七歲結識起便往來密切,且是去年同榜舉人。他與成德文人交契,情投意合,素來沒將誰放在心上,今夜在茶館見成德與芙格親暱不同尋常,忽然心中不是滋味,便故意留下扇子。他不料成德這樣快便到雨兒胡同相尋,頓覺心中寬慰,到宅子前下馬拴馬,一邊問道:「你怎到這兒來了?」
成德從袖中拿出扇子,說道:「我見著扇子,知道你從江寧回來,自然趕著來見你。你回京怎不著人給我帶個信?」
楊艷聽他說得自然,笑道:「才回來,還不及給你報訊,便在朝陽門外遇著了。」
成德跟著楊艷進了這間小四合院,到西廂一間屋裡,見他就著窗口月光點上蠟燭,便在炕上坐了,問道:「方才既然同在茶館,你怎不過來一道坐?那兩人是我的表親,從盛京來省親,不是外人。」
楊艷將蠟燭放上矮几,自己也在炕邊坐了,笑道:「你們是一家子,我怎好過去打攪?他們不是外人,我可是外人。」
成德道:「這是什麼話?幾時你成了外人?」
楊艷笑道:「你們說滿語我聽不懂,可我眼睛沒瞎。那姑娘是你表妹?果然閉月羞花,與你真正是一對璧人。」
成德聽他話中帶刺,便問道:「你留下扇子,人卻走了,是怎麼個意思?我大老遠從朝陽門趕來,你連熱茶也不給我一碗?」
楊艷一笑,對外頭喚道:「李椿!李椿!成爺來了,快沏好茶來!」
成德聽他說得彆扭,便道:「那姑娘是我母舅的女兒芙格,我與她自幼有婚姻之約,待今年中了進士,我阿瑪要去向舅舅提親,打算明年及冠完婚。你是不是為了這個不快?」
楊艷笑道:「男大當婚,我豈為這個不樂意?」
成德道:「你若非心中不快,又何必扔下扇子就走?」
楊艷笑道:「玩笑罷了,早知你會巴巴趕來興師問罪,我便不留扇子了。」他從成德手中拿了扇子,又道:「你兄妹三人逛燈市,你卻走了,豈不掃他們的興?你還回朝陽門去是正經。」
成德並不答應,只望著窗外月色發怔。不久一個小廝端著熱茶進來,是楊艷家裡遣來照看的家人李椿。他在此伺候一年,知道成德與他主子關係個別,今日二人似乎有些彆扭,便格外小心,將茶碗端到二人面前,欠身對成德道:「爺,這是我們二爺這趟回南帶來的,正經西湖龍井,京師可少見。」
成德看了茶碗一眼,說道:「李椿,你騎我的馬到什剎後海甘露胡同明珠府,跟門上人找我的書僮宜晴。見了宜晴,就說我在朝陽門外巧遇故人,遠道江南而來,今夜敘舊,不回家了。」
李椿連聲答應,正哈腰告退,楊艷卻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回來要應會試,又不是一時半刻便走。你那表親遠從盛京來,你怎好不家去陪他們?」
成德道:「我若走了,日後還能來麼?你既心裡不痛快,我自然留下。」
楊艷道:「我沒有不痛快,你怎硬要派我個不是?」
成德看他總不鬆口,便對李椿道:「照我話去。什剎海離這兒可遠,你早去早回,不定你二爺還有旁的事情交代。」
楊艷見李椿要走,忙道:「回來。這兒可不是明珠府,你倒是聽他的是聽我的?」
李椿左右為難,便對楊艷陪笑道:「二爺,不是小的說,這⋯⋯來者是客,成爺既說了要留下敘舊,您總不好不給客人面子。今日上元,別讓小事傷了和氣。」
楊艷斥道:「小事大事,干卿底事?你出去!」
楊艷口氣不善,李椿只得低頭退出。成德見李椿關了門,頗覺無奈,又回頭去看楊艷,只見他面露薄怒,雙頰泛紅,月光燭光照映之下,人如其名,竟然就此看呆過去。
楊艷低頭望著地下,半晌不聽成德說話,回頭一看,原來竟給他目不轉睛看著,不免臉上發熱,便搭話道:「你怎不說話?我要你家去,你不痛快了?又沒趕你現下便走,好歹你吃碗熱茶再去,這西湖龍井可是特意為你帶的。」
成德發呆,原在回憶兩人結識以來種種,聽他口氣略軟,便溫言道:「子蓮,你回江寧一趟,我連書也沒有好生讀,日日盼你回京。你一回來,好話沒有對我說一句,反倒與我彆扭,又和我打馬虎眼,教我連個辯解的餘地都沒有。你好歹指點我一條明路,怎樣你才不惱我?」
楊艷聽他說得溫存,待要回答,還是難以啟齒,只好轉頭望向別處,成德見狀,索性問道:「你恐怕明年我成親了,便要與你生份,是麼?」
楊艷忙道:「誰在乎那個?你別瞎說。」
成德不理會他辯解,又道:「就算我成親,你還是我好哥哥,誰替得了你?我這可不就為你把旁人都拋下了?」
楊艷道:「我可沒要你為我拋下誰。你也不用瞞我,與你要好的豈只一個表妹?就說曹子清,難道不是你心上人?」
成德啞然失笑:「你什麼人的醋不好吃,卻吃子清的醋,豈非平白冤我?他與我一道長大,幾乎是我阿瑪半個兒子,自然情分不同。」
楊艷道:「我沒吃醋,只是說你的心上人可多呢。」
成德見他總不鬆口,便坐到他身邊,扳著他肩頭低聲道:「好哥哥,你饒了我罷。自進這門起,我給你說多少好話,你怎還惱?打十七歲上我便對你死心蹋地,難道你忘了當年我怎麼說的?——不羨昔日繁華子,只願與你有阮嗣宗嵇叔夜之好,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
楊艷本已心軟,只是一時改不了口,現下被成德打疊百般溫柔,哥哥長哥哥短,復又甜言蜜語,實在不好強嘴,便應了一聲,卻聽成德問道:「這會兒不趕我了?可以讓李椿去報訊了?」
楊艷被他調侃,將他一推,起身便走,口中道:「敢情你是吃定了我?我不趕你,但總許我不理你罷?」
成德連忙伸手去拉,說道:「我成親以後,確實不能再像如今這般常聚,左不過一年多光景,你還不珍惜?」
楊艷聽了,也不回身,只問道:「容若,你實話告訴我,若是你家裡不逼婚,你可還要與你表妹成親?」
成德被問得一愣,心想,要說我不想娶芙格,自然不是真話,可要將實話說了,他不免著惱,方才哄了他半日,好容易勸轉來,怎能又拿話嘔他?思前想後,竟不知如何回答,正在沉吟,便聽楊艷嘆道:「容若,你天生一個溫存體貼性子,才與我說了這大半天。你是真心想娶你表妹,只不想拿話傷我的心。凡事有心便足夠了,我自然領你的心意,你就不用把大好上元夜耗在這兒,還家去陪你表妹罷。」
成德本是個極有耐性人,才會不厭其煩賠小心道不是,現下聽楊艷又改口趕他走,登時心煩意亂,一股鬱結之氣梗在胸中,極是難受,又不知拿什麼話反駁,便咬牙起身道:「心意有何用場?我倒是一片冰心在玉壺,偏生無人相問!你捨得趕,難道我便捨不得走?」
他開門離去,走得快了,在門外與端來燒酒的李椿撞個正著,酒壺酒杯全砸在地下,也不理會,穿過院子逕自去了。李椿不明究理,探頭到屋內問道:「二爺,這⋯⋯怎麼回事?成爺怎就走了?」
楊艷見成德掉頭就走,知道他動了真怒,今日上元佳節,自己一時意氣,竟與他鬧得如此之僵,心中懊悔不迭,想要追出去,卻又拉不下臉,見李椿探頭進來,便斥道:「你出去!他走不走,與你什麼相干!」
他回身要進裡間,一眼瞥見案上西湖龍井都沒動,索性伸手一揮,將壺茶哐啷一聲掃到地下,破片茶水灑了滿地,李椿連忙上前收拾,口中勸道:「二爺,什麼事情犯得上與成爺鬥氣?您倆以前便從不拌嘴,愈大應當愈是和氣,怎反倒生份了?」
他跪在地下收拾,一抬頭卻見楊艷拿案上那柄扇子要撕,連忙上前搶下,勸道:「這是成爺題的字,上頭印章都是他親手刻了贈來,您怎好一時鬥口便要撕他?」
楊艷被這話踩上痛腳,索性將腰間一方玉印摘了,重重摔在地下,回頭進了裡間,挨著案邊一具古琴坐下,順手一撥,卻是琴聲零丁,又抬頭望著窗外月色,暗想,他見了扇子便巴巴趕來,我若少說兩句,也不至於將他氣走,現下他走了,他這樣心高氣傲一個人,斷不肯回頭找我,可我要拿什麼作緣由再去找他?
|| 未完待續 ||
傳統文人遊戲不若筆墨印等,成德在這方面尤其熱心。在故事的這個時候,他的父親明珠是兵部滿尚書,被外人奉承為當朝宰府,實際上這宰輔之名還要等到數年後出任武英殿大學士才算落實。屆時京師人人都要巴結明珠父子,許多珍稀寶貝自然都入了明珠府,例如下圖為蘇軾《寒食帖》,堪稱中國書法史上第一等寶物,成德在帖上蓋了至少有十個小印,如成德、成德容若、成子容若、容若書畫、花間草堂、楞伽、楞伽山人、神品、香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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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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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抬頭一看,茶館二樓窗戶大敞,一個英俊青年倚闌而坐,頭戴暖帽,全身裹在一件羊皮斗篷裡,只一隻手露在外頭端著茶碗,正好整以暇吃茶,聽醉漢如此回答,微微一笑,忽地將茶碗向下一摔,在醉漢面前砸了個粉碎,隨即翻身越過闌干,縱身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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