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精選

垂楊相思樹|第八・芳菲落盡 (5)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綠水連天,長堤煙籠成絲碧。春無好意,向去時迤邐。
離斷韶華,能幾回歸棹?問誰曉、一川芳草,十里相思道。

張英奇將楊艷扛回府裡,安頓在他住過的三進東廂炕上,又喚家人準備茶水細點,溫在矮几上方便取用,打點停當後對成德笑道:「兄弟,楊子蓮這性情,我說好無用,說歹也無用,還是你來寬解罷。」又回頭拿手推曹寅道:「走走走,咱閒雜人等都走了,你親自去給明中堂稟報一聲,就說楊子蓮心緒奇差,只有容若勸得,今晚他不回家了。」

張英奇不由分說推曹寅出去,成德便回頭去看楊艷,見他還昏迷不醒,酒飲多了,臉漲得通紅,額上微微冒汗,呼出的氣息都有些熱燙,看在眼裡實在替他難受,便拿絹子浸在一盆熱水裡,將絹子擰得半乾不濕給他沾臉,擦了幾下,見楊艷恍惚醒轉,睜眼看了半晌卻似乎認不出人,便握住他手問道:「子蓮,你還好麼?頭疼不疼?」

楊艷醒來依舊醉眼迷離,看不分明,只聽到問話,便道:「頭⋯⋯有些疼⋯⋯」

成德伸手一摸,摸得出他後腦微有腫脹,便讓他側身躺著,將絹子弄熱擰乾了敷在腦後,說道:「靖少怕你在街上多話惹來是非,迫不得已才動手,你可別惱他。」

楊艷迷糊問道:「你不是靖少?你是誰?」

成德一手在他腦後壓著熱絹子,一手搭他肩膀道:「我是成德。」

楊艷一聽,便將他手從肩上推開,說道:「離我遠些,我不想與你有瓜葛。」

成德瞥見他說話之間眼淚奪眶而出,知道他嘴硬,便道:「子蓮,只要能見得到你,說得上話,隨你怎麼惱,我都甘心願受。」

楊艷將腦後熱巾子一推,翻身抬手便往他臉上打,打到臉頰卻半點力道沒有,只好收手哭道:「此生此世,我最恨認得你!一股腦溫存體貼,也不管人受得受不得!你是天之驕子,家裡愛若珍寶,御前恩寵無人能及,要什麼有什麼,何苦非要難為我!」

成德溫言道:「當初你為了旁人閒言閒語,與我斷了往來,如今你遭人陷害,我為你盡心,你反倒怪我,難道不是你難為我?」

楊艷哭道:「你們父子何必救我?眼看你要成親了,帖子都送到我手裡,可有一丁半點顧及我的感受?看你與人海誓山盟,與千刀萬剮分明相同滋味!如今既有人上門挑唆,不如讓我死了乾淨!」

成德聽他說得切心,登時紅了眼眶,說道:「子蓮,往日我總怕你惱,不敢說十分真話,今日話趕話到如此地步,我索性實說了罷。我平生所戀,唯有兩人,一是芙格,一是你。我心裡除了你還有旁人,是我對你不住,可芙格與我是一個瑪法,起小的情分,本來在認識你之前,我已認識她一輩子,我若當真割捨得下她,這樣人你能信得過麼?」

楊艷不料他忽作剖心言語,不由得一呆,淚眼模糊望出去,眼前依然是自己魂縈夢牽之人,忍不住放聲又哭,竟然一發不可收拾,哭得話也說不出來。成德知道他醉得厲害,且正值身敗名裂死罪當頭時刻,自是難以承受,便褪了鞋子上炕坐在他身邊,溫言道:「子蓮,但教你願意怪我,我什麼錯也願意認,什麼委屈也願意受,你就放心跟我說罷。」

楊艷哭道:「你能有什麼委屈?」

成德嘆道:「怎麼我沒有委屈?芙格指婚給格爾芬之前,我曾希望與她成親,又希望能與你悉如往日,若這心願得償,就折福減壽我也甘願,只嘆我什麼都肯折肯損,卻沒有折損的去處。」

楊艷聽他剖白心意,雖不是素日樂聽言語,到底真心實意,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半晌才道:「行了,我聽明白了,我會把話放在心裡。你這就家去罷。」

成德道:「你哭得這樣,我如何安心家去?」

楊艷背過身去,說道:「我不哭了。我要歇著,你走罷。」

成德道:「反正子清代我稟明阿瑪今日不回家,我就在這兒守著,凡事也好有個照應。你自管歇你的,不用搭理我。」

楊艷不再搭腔,背對成德靠在枕上,只是一時止不住流淚,愈哭愈覺頭暈,腦後被打處隱隱作痛,不久昏昏睡去。成德恐怕他著涼,抱來一床薄被給他蓋上,自己坐在一旁吃茶,半碗熱茶下肚後也覺困倦,便拉過一個枕頭躺下,卻怕靠近了要惹楊艷發惱,只半身蓋著被子。

楊艷睡到大半夜恍惚醒來,翻身一看,成德躺在炕邊,幾乎蓋不著被子,睡夢中似乎有些犯涼,便悄悄坐起,拿被子將他整個人穩妥蓋住,自己坐在一旁卻發起呆來,也不知坐了多久,忽覺手被握住,這才發現成德已醒,不覺有些臉紅,便抽手道:「已過子夜,你一早還要當值,在這兒好生睡罷,我到裡間去。」

成德見他下炕,連忙跟著起身,將他又拉回炕上,被子塞回他手裡,說道:「你安心在這兒睡,我只看著你就好,絕不打攪你。」

楊艷聽他始終軟語溫存,不好再與他過不去,只好拿被子回原處躺下,見他依然只在被子邊緣躺著,悶了半晌終究過意不去,便將被子掀開,說道:「你倒是躺進裡頭,沒得睡到半夜落了風寒,倒成我的不是。」

成德依言躺到被內,卻還是不敢靠近,楊艷看他小心翼翼模樣,知道他確實滿心介意,生怕惹惱自己,便伸手將成德拉到面前,說道:「你若會安分躺著,躺近躺遠不一樣安分?究竟是落病要緊,是裝模作樣要緊?」

如此兩人面對面靠近躺著,四目相對,彷彿舊日重溫,卻還不免尷尬,便都屏息不語,各想各的心事,許久後透窗月色漸斜,二人逐漸入睡,天色晶明醒轉之時,方知是貼著面頰依偎了一夜。

|| 未完待續 ||

琴棋書畫,君子四藝,成德都說得上,但四藝以琴為首,嵇康《琴賦》有「眾器之中,琴德最優」之說,而成德琴藝不及楊艷,小說開頭就已經點出。楊艷是成德心中江左風流人物的理想型,他也確實清高自傲,不像成德平時驕傲,卻不介意在心上人面前做小服低。故事中成德更為擅長的是丹青,這是四藝之末。下圖為康熙年間《芥子園畫譜》。
raw-image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那瓜書房|Nakao Eki
87會員
300內容數
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2021/01/27
明珠在小徑上走著,忽覺月光下一身雪白,原來是園中李花隨夜風落了滿身,不由停下腳步,從袖中拿出扇子展開,看著上頭楊艷筆跡,低聲唸道:「緣何蝴蝶向藍田,珠玉一斛暖似煙。別有心情歸杜宇,扶桑寄作五十弦⋯⋯」唸到末尾,頗覺鼻頭酸楚,不禁嘆道:「秋日題詩,春日永別,杜宇一聲春歸盡,竟然一語成讖!」
Thumbnail
2021/01/27
明珠在小徑上走著,忽覺月光下一身雪白,原來是園中李花隨夜風落了滿身,不由停下腳步,從袖中拿出扇子展開,看著上頭楊艷筆跡,低聲唸道:「緣何蝴蝶向藍田,珠玉一斛暖似煙。別有心情歸杜宇,扶桑寄作五十弦⋯⋯」唸到末尾,頗覺鼻頭酸楚,不禁嘆道:「秋日題詩,春日永別,杜宇一聲春歸盡,竟然一語成讖!」
Thumbnail
2021/01/24
明珠原是擔心成德矯旨之事傳到皇帝耳中,欺君重罪擔待不起,知道康熙對臣下一向坦白從寬,因此硬著頭皮來認罪,現下聽康熙講起成德,親近之情溢於言表,且全無怪罪之意,突然心頭一酸,叩頭道:「回主子,明早⋯⋯恐怕他真的來不了。」康熙一怔,說道:「好端端怎麼來不了?」
Thumbnail
2021/01/24
明珠原是擔心成德矯旨之事傳到皇帝耳中,欺君重罪擔待不起,知道康熙對臣下一向坦白從寬,因此硬著頭皮來認罪,現下聽康熙講起成德,親近之情溢於言表,且全無怪罪之意,突然心頭一酸,叩頭道:「回主子,明早⋯⋯恐怕他真的來不了。」康熙一怔,說道:「好端端怎麼來不了?」
Thumbnail
2021/01/20
成德驚見楊艷倒地,等不及獄卒過來,拔刀出鞘,往柵門上亂砍一氣,砍得略鬆便抬腳使勁一踹,將整個柵門踹垮,旋即翻身入內,到案邊扶起楊艷,只見楊艷兩頰通紅,呼吸急促,口中喃喃有所言語,聽出他叫喚「容若」,其餘都分辨不清,人似乎還有意識,便俯身拿耳朵貼在他口邊,問道:「子蓮,我是成德,你聽得見麼?」
Thumbnail
2021/01/20
成德驚見楊艷倒地,等不及獄卒過來,拔刀出鞘,往柵門上亂砍一氣,砍得略鬆便抬腳使勁一踹,將整個柵門踹垮,旋即翻身入內,到案邊扶起楊艷,只見楊艷兩頰通紅,呼吸急促,口中喃喃有所言語,聽出他叫喚「容若」,其餘都分辨不清,人似乎還有意識,便俯身拿耳朵貼在他口邊,問道:「子蓮,我是成德,你聽得見麼?」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常常被朋友問「哪裡買的?」嗎?透過蝦皮分潤計畫,把日常購物的分享多加一個步驟,就能轉換成現金回饋。門檻低、申請簡單,特別適合學生與上班族,讓零碎時間也能創造小確幸。
Thumbnail
常常被朋友問「哪裡買的?」嗎?透過蝦皮分潤計畫,把日常購物的分享多加一個步驟,就能轉換成現金回饋。門檻低、申請簡單,特別適合學生與上班族,讓零碎時間也能創造小確幸。
Thumbnail
嗨!歡迎來到 vocus vocus 方格子是台灣最大的內容創作與知識變現平台,並且計畫持續拓展東南亞等等國際市場。我們致力於打造讓創作者能夠自由發表、累積影響力並獲得實質收益的創作生態圈!「創作至上」是我們的核心價值,我們致力於透過平台功能與服務,賦予創作者更多的可能。 vocus 平台匯聚了
Thumbnail
嗨!歡迎來到 vocus vocus 方格子是台灣最大的內容創作與知識變現平台,並且計畫持續拓展東南亞等等國際市場。我們致力於打造讓創作者能夠自由發表、累積影響力並獲得實質收益的創作生態圈!「創作至上」是我們的核心價值,我們致力於透過平台功能與服務,賦予創作者更多的可能。 vocus 平台匯聚了
Thumbnail
明珠在小徑上走著,忽覺月光下一身雪白,原來是園中李花隨夜風落了滿身,不由停下腳步,從袖中拿出扇子展開,看著上頭楊艷筆跡,低聲唸道:「緣何蝴蝶向藍田,珠玉一斛暖似煙。別有心情歸杜宇,扶桑寄作五十弦⋯⋯」唸到末尾,頗覺鼻頭酸楚,不禁嘆道:「秋日題詩,春日永別,杜宇一聲春歸盡,竟然一語成讖!」
Thumbnail
明珠在小徑上走著,忽覺月光下一身雪白,原來是園中李花隨夜風落了滿身,不由停下腳步,從袖中拿出扇子展開,看著上頭楊艷筆跡,低聲唸道:「緣何蝴蝶向藍田,珠玉一斛暖似煙。別有心情歸杜宇,扶桑寄作五十弦⋯⋯」唸到末尾,頗覺鼻頭酸楚,不禁嘆道:「秋日題詩,春日永別,杜宇一聲春歸盡,竟然一語成讖!」
Thumbnail
成德驚見楊艷倒地,等不及獄卒過來,拔刀出鞘,往柵門上亂砍一氣,砍得略鬆便抬腳使勁一踹,將整個柵門踹垮,旋即翻身入內,到案邊扶起楊艷,只見楊艷兩頰通紅,呼吸急促,口中喃喃有所言語,聽出他叫喚「容若」,其餘都分辨不清,人似乎還有意識,便俯身拿耳朵貼在他口邊,問道:「子蓮,我是成德,你聽得見麼?」
Thumbnail
成德驚見楊艷倒地,等不及獄卒過來,拔刀出鞘,往柵門上亂砍一氣,砍得略鬆便抬腳使勁一踹,將整個柵門踹垮,旋即翻身入內,到案邊扶起楊艷,只見楊艷兩頰通紅,呼吸急促,口中喃喃有所言語,聽出他叫喚「容若」,其餘都分辨不清,人似乎還有意識,便俯身拿耳朵貼在他口邊,問道:「子蓮,我是成德,你聽得見麼?」
Thumbnail
楊艷不料他忽作剖心言語,不由得一呆,淚眼模糊望出去,眼前依然是那魂縈夢牽之人,放聲又哭,竟然一發不可收拾,哭得話也說不出來。成德知道他醉得厲害,且正值身敗名裂死罪當頭時刻,自是難以承受,便褪了鞋子上炕坐在他身邊,溫言道:「子蓮,但教你願意怪我,我什麼錯也願意認,什麼委屈也願意受,你就放心跟我說罷。」
Thumbnail
楊艷不料他忽作剖心言語,不由得一呆,淚眼模糊望出去,眼前依然是那魂縈夢牽之人,放聲又哭,竟然一發不可收拾,哭得話也說不出來。成德知道他醉得厲害,且正值身敗名裂死罪當頭時刻,自是難以承受,便褪了鞋子上炕坐在他身邊,溫言道:「子蓮,但教你願意怪我,我什麼錯也願意認,什麼委屈也願意受,你就放心跟我說罷。」
Thumbnail
楊艷出言莽撞,話一出口已是後悔,恐怕明珠要動怒,不想他和藹親切依舊,講話在情在理,竟然沒個漏洞,登時語塞,望著明珠想道,容若那雙眼睛和他一模一樣,溫存體貼性子大約也從他來,這樣聰穎出色一個人,偏生是容若的父親,又一心護著容若,讓我連仰慕都仰慕不上。
Thumbnail
楊艷出言莽撞,話一出口已是後悔,恐怕明珠要動怒,不想他和藹親切依舊,講話在情在理,竟然沒個漏洞,登時語塞,望著明珠想道,容若那雙眼睛和他一模一樣,溫存體貼性子大約也從他來,這樣聰穎出色一個人,偏生是容若的父親,又一心護著容若,讓我連仰慕都仰慕不上。
Thumbnail
楊艷聽得滿臉通紅,倏地起身,拔腿便走,成德拉了個空,脫口叫道:「子蓮!」楊艷回身將袖中一柄扇子用力擲在他臉上,怒道:「叫什麼?還嫌我不夠露臉?」成德被扇子打上眼睛,疼得一時睜不開,等他撩起門帘要追,楊艷已經在茶館外上馬離去,他連忙扔銀子給廊上伺候的勤行,連聲催道:「快給我牽馬來。」
Thumbnail
楊艷聽得滿臉通紅,倏地起身,拔腿便走,成德拉了個空,脫口叫道:「子蓮!」楊艷回身將袖中一柄扇子用力擲在他臉上,怒道:「叫什麼?還嫌我不夠露臉?」成德被扇子打上眼睛,疼得一時睜不開,等他撩起門帘要追,楊艷已經在茶館外上馬離去,他連忙扔銀子給廊上伺候的勤行,連聲催道:「快給我牽馬來。」
Thumbnail
成德連忙起身要扣上袍子大襟,卻見袢扣讓楊艷扯落了兩個,只好敞著袍子去應門。門一開,宜晴見成德衣衫不整,心裡有數,便雙手捧上一柄扇子,低頭道:「這是皇上賜給老爺的扇子,欽天監焦大人畫的扇面,老爺請楊二爺題詩送給爺,方才楊二爺忘了從謙牧堂帶走,老爺讓阿哈給爺送來。」
Thumbnail
成德連忙起身要扣上袍子大襟,卻見袢扣讓楊艷扯落了兩個,只好敞著袍子去應門。門一開,宜晴見成德衣衫不整,心裡有數,便雙手捧上一柄扇子,低頭道:「這是皇上賜給老爺的扇子,欽天監焦大人畫的扇面,老爺請楊二爺題詩送給爺,方才楊二爺忘了從謙牧堂帶走,老爺讓阿哈給爺送來。」
Thumbnail
楊艷在暖閣角落裡坐了許久,看曹寅竭盡氣力勸轉成德,自己卻哭得停不下來,不禁心下惻然,暗想,看來情之一字,於他較性命尤重,可他如此出身,想要兒女情長都不能夠,家事竟與國事相關聯,烏衣門第,究竟幸與不幸?關於他的事,我到底應該想起來,還是忘了得好?
Thumbnail
楊艷在暖閣角落裡坐了許久,看曹寅竭盡氣力勸轉成德,自己卻哭得停不下來,不禁心下惻然,暗想,看來情之一字,於他較性命尤重,可他如此出身,想要兒女情長都不能夠,家事竟與國事相關聯,烏衣門第,究竟幸與不幸?關於他的事,我到底應該想起來,還是忘了得好?
Thumbnail
他本是高傲心性,為楊艷哭了一上午,此刻重思振作,執拗一起,便想將楊艷拋到腦後,又記起昨夜與芙格在此說話,不由得臉上發熱,心想,我與芙格是從小到大的情分,這些日子我怎竟將她拋諸腦後?她大了以後總不肯跟我說一兩句溫存話,可我離家十數日,她便擔心得矜持都放下了,甚至願意子夜相會,難道我要辜負如此情意?
Thumbnail
他本是高傲心性,為楊艷哭了一上午,此刻重思振作,執拗一起,便想將楊艷拋到腦後,又記起昨夜與芙格在此說話,不由得臉上發熱,心想,我與芙格是從小到大的情分,這些日子我怎竟將她拋諸腦後?她大了以後總不肯跟我說一兩句溫存話,可我離家十數日,她便擔心得矜持都放下了,甚至願意子夜相會,難道我要辜負如此情意?
Thumbnail
成德原想躲不過一頓打,不想明珠不僅不責備,還允他去找御醫,驚喜之際連名帖都不及接,伏身又要叩頭,卻被明珠抓住手臂道:「真有你說的那般嚴重,還容得你在這兒跪來跪去的瞎攪和?」成德伸手接了名帖,口中連聲道謝,正要往外走,明珠又問道:「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
Thumbnail
成德原想躲不過一頓打,不想明珠不僅不責備,還允他去找御醫,驚喜之際連名帖都不及接,伏身又要叩頭,卻被明珠抓住手臂道:「真有你說的那般嚴重,還容得你在這兒跪來跪去的瞎攪和?」成德伸手接了名帖,口中連聲道謝,正要往外走,明珠又問道:「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
Thumbnail
楊艷被這話踩上痛腳,索性將腰間一方玉印摘了,重重摔在地下,回頭進了裡間,挨著案邊一具古琴坐下,順手一撥,卻是琴聲零丁,又抬頭望著窗外月色,暗想,他見了扇子便巴巴趕來,我若少說兩句,也不至於將他氣走,現下他走了,他這樣心高氣傲一個人,斷不肯回頭找我,可我要拿什麼作緣由再去找他?
Thumbnail
楊艷被這話踩上痛腳,索性將腰間一方玉印摘了,重重摔在地下,回頭進了裡間,挨著案邊一具古琴坐下,順手一撥,卻是琴聲零丁,又抬頭望著窗外月色,暗想,他見了扇子便巴巴趕來,我若少說兩句,也不至於將他氣走,現下他走了,他這樣心高氣傲一個人,斷不肯回頭找我,可我要拿什麼作緣由再去找他?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