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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文天文臺】邱常婷:當風吹過手稿——讀李潼《順風耳的新香爐》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書頁的翻閱聲,遠方的順風耳聽得清楚嗎?
(藏品/祝建太捐贈,圖/國立臺灣文學館)
【我們為什麼挑選這個藏品】
  1985年李潼以《順風耳的新香爐》獲得第十二屆洪建全兒童文學獎中篇少年小說首獎,彼時奇幻小說一詞還尚未廣為人知,《順風耳的新香爐》因而受到質疑不是小說。或許在過去,含有虛幻色彩的小說往往會被劃分到童話的類型,然而這個故事依然帶著幽默的對話與生動的描述誕生了,李潼在寫作上的自由從來不會受限於類型的界線,他的趣味童心也展現在為自己的手稿裝幀、還貼上了「第十二屆洪建全兒童文學獎頒獎典禮得獎人賴西安」圖樣。

每一個字都是李潼寫給青少年的心聲
(藏品/祝建太捐贈,圖/國立臺灣文學館)
  那個伏案寫作的作家後來去了哪裡呢?位於臺灣南方澳的一間媽祖廟內,曾經離廟出走的順風耳或許曾這麼想。祂的耳朵可以聽見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風是祂的朋友,風所吹撫之處,帶走那兒悲歡離合的細小雜音,來自人世間的喜怒哀樂,而順風耳是這些聲音最後的歸處,祂閉著眼,聲音便在祂面前形成森羅萬物。
  風吹撫過作家擺放在書桌上的手稿,這也沒有辦法,誰讓作家不喜歡待在不通風的室內,一旦進入屋子裡就要把窗戶都打開,風獲得如此邀請,歡快地在書房中嬉戲,將手稿翻過一頁又一頁,那是六百字的日昇牌稿紙,每個格子都填入了飛揚的文字,以藍色墨水寫就。
  順風耳仍在聽。
  祂記得作家的的名字,但據說不是他真正的名字,李潼,是臺語「兒童」的諧音,就像祂順風耳本來也不是叫順風耳,順風耳真正的名字已逐漸被淡忘,但作家的不會,因作家用他原本的名字,寫詞歌唱。
  順風耳許早就知道作家了,在作家還不是作家的時候,從作家出生開始,花蓮的風已經告訴過順風耳,祂可不是故意要知道,但當你可以聽見世界上所有的聲音……有些聲音你會特別記下來,作家年幼時居住的鎮安街上熙攘的聲響、發生地震時一本詩集「啪」地落在地上、一處山巖傳來的迴盪數年的槍響,這些聲音使順風耳記得作家。
  直到他十六歲移居臺中,順風耳也沒有忘記他,他像是祂結交多年的好友,儘管他還不認識祂,作家前往澎湖服兵役時,夾帶鹹味的海風吹進順風耳心裡,祂彷彿看見天人菊在藍天下搖曳。當作家最後選擇在宜蘭羅東定居,風吹得短短的,每隔幾分鐘就向順風耳報備作家的行蹤。
  順風耳記得作家寫歌詞時喃喃唸誦的聲音,那讓祂總是忍不住跟著哼哼唧唧,祂還發現作家不安於室,經常四處旅行,旅行期間遭遇到的一切,作家都能寫成作品。他在東西橫貫公路展開四天三夜的旅行,於是蒐集到《中央山脈的弟兄們》的寫作材料;他走過羅東運動公園中心最高處,是《望天丘》一書的書名與故事背景;他的《魔弦吉他族》則記錄了校園民歌時期的興衰……有時順風耳覺得作家發現了自己的竊聽,他一面寫作一面對著不存在的人低語,那些美妙的角色人物於是幻化成形,讓順風耳在媽祖廟的站崗不再無聊,反而極為有趣。
藏品/祝建太捐贈,圖/國立臺灣文學館)
  除了故事,作家也對風訴說自己創作的原因,他認為無論少年或成人,其實都熱愛故事,他想以少年的心思寫作與少年生活相關的故事,令少年在閱讀中找到和自己的關聯,從而獲得樂趣,在升學與成長的壓力之下,能夠得到些許紓解,然而也或許並非完全基於如上頗具使命感的原因,寫作終究是因為作者有感於世不得不發。順風耳想。
  順風耳其實已經不記得,自己與作家在現實中真正的相遇,那是白天或者黃昏?是夏天或冬天呢?……是白天吧?因為故事的開頭是白天,是夏天吧?因為故事中的順風耳剛走出媽祖廟,就熱得脫下了自己的戰袍,從此墜落為人。順風耳只記得作家如其他人那樣從容自在地走進廟裡,按照順序參拜、燒香,他深深地看了順風耳一眼,隨後咧嘴而笑。那一刻他就想好要寫關於祂的故事了嗎?或者還要再到更久以後?直到他對兩位長年站立恪守職責的神明產生同情,直到順風耳離廟的決心衝破猶豫,或許有那麼一刻,作家與順風耳成為一體,他了解了祂的心,替祂寫出祂永遠不會做的決定,創造出選擇出走的順風耳。
  在媽祖廟工作的疲憊是經年累月的,順風耳與千里眼站立的姿態始終如一,彷彿將永遠這樣下去,順風耳假想過,疲勞與不快要累積多少才能讓祂如故事中的自己一般出走、尋找屬於祂的新香爐?但順風耳沒有答案,祂覺得故事中的順風耳擁有太多的人性,不像個神,反而像人,或許,作家就是將自身以及無數和他一樣的人融進了這個角色。
  順風耳想要告訴作家,這些年來他所撰寫的故事如何在島嶼上流傳,可是宜蘭的風陣陣吹過,祂發現作家突然不再遠行,一隻筒鳥「不不」地叫著,藉由南方澳漁港反覆呼嘯的風告訴順風耳,作家的病。  以及作家正在收集身邊好友的名字,將其一一放入他的最後一部長篇小說作品《魚藤號列車長》,作家依然在寫,筆尖刷刷地劃過稿紙,還有醫院冷氣的轟轟聲響,但順風耳害怕繼續傾聽,這是第一次,祂想摀住耳朵,同時摀住自己不應該擁有那麼多情緒的心,祂是神明,可有些時候,順風耳覺得作家是自己的造物主,就像雨回到雲裡,嬰兒鑽回母親的子宮,破裂的鏡子重回原型。如果事物的因果得以顛倒,是否死亡也可以回到生命。
  順風耳思索著,等待著,遺憾著。
  彼時最後一陣風令桌上的手稿翻到了第一頁,同時也是封面。
  風將稿紙窸窣作響的聲音傳達到順風耳特別巨大的雙耳中,祂的耳朵如過去一般習慣性地搧了搧,不知怎地,祂聽見了音樂,一種溫柔的歌聲,輕輕的呼吸聲,作家振筆疾書的聲音,最後,萬籟俱寂。

★作者小傳
李潼(1953-2004),本名賴西安,出生花蓮,十六歲遷往臺中,後定居宜蘭羅東。曾進行歌詞創作,以〈廟會〉、〈月琴〉、〈散場電影〉著名。因對創作富有熱情,辭去原有的教職全心投入兒童文學創作,一生著作頗豐,嘗試多種題材與文體寫作。獲得多項重要文學獎,如國家文藝獎、中山文藝獎等。2002年發現罹癌,兩年後因病辭世。
★延伸閱讀
★參考閱讀
《順風耳的新香爐》
《李潼的兒童文學筆記 戊寅虎年篇》
《李潼的兒童文學筆記 已卯兔年篇》
《蓬萊輾字坊──李潼人間情懷和文學天地》
★觀測員簡介
邱常婷 東華大學華文所創作組碩士畢業,目前就讀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博士班。出版有小說《怪物之鄉》、《天鵝死去的日子》、《夢之國度碧西兒》、《魔神仔樂園》、《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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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素麗的手稿作品〈高砂百合〉藉由散文的創作形式,結合小說敘事的筆法,再現日治時代泰雅族女子的生命故事,其中牽扯的因素居多,包括霧社事件、原住民與日本人結婚等問題,這是時代的印記,更是史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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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是生活的真實記錄。日記是自我心靈的過濾器。日記是給子孫的悲哀遺書。日記是人生的過程表。」這是郭水潭的作家好友吳新榮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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