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隨人宜──疫情中的飛行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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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在全球疫情的高原期,我離開目前號稱人間淨土的臺灣,飛向美國。

身旁親友多認為此刻飛行不合時宜,「怎麼不再緩個幾個月?」問是這麼問,其實不是提問,而是勸留:因為電視上看到的美國防疫亂糟糟,確診案例屢創新高,印象中一切好棒棒的強權暴露出的缺點,簡直嚇壞人也。

我沒有很堅實的理由可以說服,但也沒有想要說服。畢竟此刻太多未知,再等待也只是徒費時日的觀望,讓既訂的計畫兀自蹉跎,不如先確定一個方向前進吧!

出發那天,桃園機場前所未見的空曠,很難想像才幾個月前,這裡滿是旅人來來去去,飛機停泊起飛,滿載而歸,或展開一段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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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史上最快速度完成安檢,毫無等待便完成護照檢查。出關後,從前熙來攘往,明亮愉悅的名牌精品店只有幾個店員西裝筆挺佇立,更多的店面專櫃都暗了燈,機場趁機把許多地方圍上木板,進行整修。杳無人煙又黑漆漆的,像恐怖片場景,被追殺的懸疑。出國那麼多次,最喜歡的機場,第一次有點怕怕的。

候機室的人比想像中稍多,大約十幾、二十個(畢竟出關以來,一路上遇見的人也才兩、三個,而且此時也還有幾班其他飛機)。此時空服人員開始廣播,歡迎聯盟貴賓、鴻璽桂冠艙貴賓優先登機。正準備利用時間設法拍下比從前還要黑的停機坪,廣播又響起,請剩下的人全部一起登機。

出乎意料的豪邁。速速掃視向登機門聚集的人群,啊,不像以前會出現不知哪裡增生來的排隊人龍,差不多就是所有候機室的人呢,難怪可以一次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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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機後確認能夠獨佔三人座,滿心感激又有些怔忡。前一次搭長途飛機的時候,也是如此,那時希望可以常常有這種機會,沒想到此次就實現了心願。許願真的要小心。

放棄最喜歡的飛機餐,起飛後立刻躺平,一路九個小時睡飽飽。起床看見空服人員已經備妥入境的報關單和檢疫表,並且把瓶裝水放在椅子上──我的小腿和椅背間的空間,以防水瓶在亂流中滾落──不禁為他們的細心,安靜地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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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好資料,備齊通關文件,換了手機SIM卡,飛機也即將降落。著陸後,我沒有急著衝下機,而是在座位裡待著,看著人們的各式裝扮,一個一個從眼前走過:

全套白色從頭包到腳的防護衣 一人
浴帽+護目鏡 二人
護目鏡 二人
浴帽 三人
手套 十人
口罩 全員

幾乎是最後才下機,跟空服人員道了謝,步出機艙。

歡迎來到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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