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往常
我們走過一座大橋去午餐
沿路
步道鴿子驚起
船鳴笛
消波塊抵禦浪無比靜謐
旗幟高揚
我數著
共三面旗 國家城市港口
第十五盞白天不亮
的昏黃路燈
你偕我仰望天空
晨星還有一顆最亮的
留著
天氣陰雲
正好一半
還有十五盞燈的半座橋
我牽起你的手
幾十年間
長出數百條皺紋做見證
對啊
城市都翻新一遍廢
去了舊址
我們還在
就如往常想好點餐
一份鮪魚沙拉
你要⋯⋯？
喔 不加番茄的三明治
第二十盞燈
瞭望台設於此處
天氣陰雲
有霧 你說仍想上去
頭撇向一旁的鐵梯
三十階後我們停下喘氣
年紀大了 我說
電梯維修時怎麼活 你打趣
剩十階而已
（老年的路看似快走完
衰退的體力
常使腳程格外艱辛）
地平線更遠了
從觀景窗我們站著像
燈塔一樣
目光掃向最遠的地方
你的肩膀不太自然哆嗦了一下
我知道
你將講出
一句猶豫許久的話
（或許我早聽過
幾十回的老故事）
默契比話精準
頻率都預測
你
會深吸一口氣之後才說
我
伸手握進你的掌窩
放心
我不想洩漏任何秘密
然後你低頭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