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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海水，見到生命之重：《我的章魚老師》

2020/10/14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人類和章魚的情誼？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好像奇幻電影才會出現的情節，卻在Netflix原創紀錄片《我的章魚老師》（My Octopus Teacher）裡發生了。

人生低潮，用海水包圍自己

起源於一位南非的電影工作者克雷格．福斯特（Craig Foster），福斯特陷入人生低潮，對工作、生活、家人無所適從，而他受到童年在南非風暴角岩岸、潮間的生活啟發，以及曾到南非喀拉哈里中部拍攝，與當地土著合作的過程時，驚豔於他們追蹤動物的能力，這些靈感讓他決定進入海裡－－風暴角的海藻林。

從高空往下看，只見海面一片黑壓壓。福斯特戴上潛水鏡、穿上蛙鞋，潛入水中，這片海藻林就像海洋裡的樹林，可以在這片林子裡穿梭來去。海洋世界，之所以稱為世界，或許代表這是另一個全然不同於己身所處的環境。進入海洋後，畫面美麗，色彩豐富，進入海洋生物的日常。

千變萬化的軟體生物，章魚老師登場

章魚，重頭戲是這位章魚老師。福斯特偶然發現這隻章魚，他追隨牠到洞穴，每天觀察牠，這個軟體生物會隨著環境出現各種型態、顏色、紋路，比方說，遇到危險時，牠會模仿石頭，然後慢慢移開，甚至把兩隻觸手放下來走路；還會一搖一擺地模仿海藻，像個老婦人在走路。有一天福斯特用手接近牠時，牠慢慢伸出觸手，觸手就這樣試探性慢慢碰觸、攀上，還有吸盤輕輕吸附福斯特的手掌，牠漸漸知道這個人類並非來者不善，願意與他有一點交流。而那一刻，正是福斯特療癒過程之始。

近一年的觀察下來，也發生幾次的危機。一次是福斯特的鏡頭不小心掉落，嚇得章魚逃得遠遠的，好幾天都沒回到洞穴，他費了好大一番努力學習追蹤生物的方法，一週左右才又在這片海藻林中找到牠。一次遇上掠食者貓鯊，這種小型鯊魚潛伏在這片海藻林，看似悠悠地追著章魚，一個眨眼咬上章魚，轉身嘴上叼著一隻觸手游走了，章魚變得虛弱無比，待在洞穴彷彿奄奄一息。福特斯多麼想幫助牠，但也深知介入自然界是不恰當的行為，而在大約三個月後，居然長出小小的觸手！原來章魚有此等能力，真是大幸。

來回海洋與陸地，安放生命之重

一個半小時的紀錄片，不論是海裡的畫面，還是空拍海岸，都讓人感到一種悠然的療癒感，也像看國家地理頻道一樣，認識很多關於章魚的知識，感嘆牠的特別與有趣。更重要的一部分是，在這過程中，福斯特這個原本在人生低潮的創作者，漸漸對於這隻章魚、這片海洋產生情感，捕捉這些畫面的同時，他對工作，或者說生活又重拾動力，原先認為自己無法當兒子的好爸爸的他，也與兒子一同潛水，一起去見那隻章魚，認識海洋的美好。

在最後，章魚交配後，牠的生命氣力會完全付諸產卵，當牠的生命結束就等於是新生命的誕生。章魚的壽命短短一年，可說是真的為了繁衍，任務完成後就功成身退了，有一點令人感傷，又有種背負重任的使命感。而在幾個月後，福斯特與兒子潛水時，兒子見著一隻小小的章魚，小章魚攀爬在兒子的手掌上，如同福斯特說的，他們都認為牠是那隻章魚數十萬後代之一，好似牠與兒子正在進行屬於後代的互動，看見生命的延續、然後彼此交流。

生命之重到底是什麼呢？日復一日的生活，如同嚼蠟，漸漸失去熱情、意義。然而，過往的累積是重要的，在人生卡關的時候，或許能成為靈感，帶自己進入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從中再次橫衝直撞，也因為這樣碰到一個啟發自己的事物，對生命、人生有新的認識，如同福斯特的章魚老師，和這片海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