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可以就用口罩大合照結束掉 2020 這個刺激的回合吧
記得去年的此時,我正在為了準備飛去紐約參加 g0v hackathon 的紐約場而忙碌著,原本預定要今年一整年都不待在台灣的計畫因為突如其來的疫情而全部歸零,雖然早已在地母經看過相關的描述,但光看詩籤實在沒有辦法想像影響可以如此深遠,對我個人的生活與生涯也帶來如此劇烈的影響。
無與常
原先因為規劃不打算待在台灣,所以一口氣把租屋處與伴我數十年的機車都捨棄了,只留下筆電包與一些衣物隨行,後來因為疫情無法出去,只好就這樣帶著一個背包與一個提袋在台灣各地流浪生活,雖不如在泰國愉悅,但仍不斷發現很多精細的生活趣味,以三到五天為一個單位在各地移動生活了約半年後,才終於為了 MOPCON 與中藥的課程短暫停駐下來,事實也確實證明在當代非冬季時的台灣都市區域,我工作生活所需要的東西僅僅就一個背包與一個提袋就夠了,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是多餘的。
前陣子因為美國帳戶被鎖,加上因為 MOPCON 導致可工作的時間銳減而進入接近入不敷出的狀態,經歷了一段痛苦的心理折磨(參見「
談談 burnout 這件事情」一文),卻也因為這樣破繭而出,財富的自由並不全在收入的多寡,而是採什麼樣的觀點去看待流經身上的這一切,全地球上的生物大概只有人類會需要為了買不起房子而煩惱或是覺得自己沒有價值,真正能夠伴隨左右的不是帳戶裡的數字、房子或是黃金,而是
能夠感受到「財富」的心靈。
從負 60 萬的財測到接近損益平衡
今年的籌備從一開始就非常的有挑戰性,我們通常是 2-3 月的時候開始進行核心團隊的籌組,剛好今年台灣的疫情就在那個時間點開始爆發,一直到五月底的時候才開始趨穩,現在大家習以為常的 +0 其實也不過就是這四個月的事情而已,實際開始會議的籌備也大概就是六月開始趨穩之後我們才比較有把握實體會議可行,之前都維持非常小的編制在準備。
今年其他社群的會議也大多延到下半年才舉辦,加上 pycon 與 g0v summit 也都舉辦在南部,其實蠻大程度的會競爭到會議的人才庫,畢竟有能力與意願投入志工工作的其實都是少數人,加上過去一段時間高雄的混亂與疫情的衝擊導致很多優秀的人才都往台北台中去尋求更好的機會,在第一線面對這些情況感受真的是十分深刻,一個不歡迎年輕人的政府對於城市風貌的影響其實是相當劇烈的,還好音樂祭、有趣的活動與就業機會又慢慢回來了,不然我真的覺得只有老藝人跟韓流夜市的高雄無聊死。
今年舉辦實體活動最大的挑戰之一當屬經費,即使各國印了一大堆鈔票,但這些鈔票不屬於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而是不斷往資產階級走,對於我們這種靠志工與贊助撐起來的組織來說一點幫助都沒有,加上因為疫情的關係,很多外商都制定了不能參與實體活動贊助的規範,避免像義大利那樣一場大活動造成疫情爆發,即使台灣防疫情況良好,也無法避掉這個規範的影響,但也因為這樣我們得以把力氣專注在台灣因為疫情受惠的公司,像是 Hahow 好學校、Slasify 這樣的新創公司就反而可以有餘力可以支持社群,原本在八月底是我們往常的贊助截止期限,但因為實在離目標太遠今年就一直延後,當時預測贊助經費只會有總預算一半,會導致大概要虧損 60 萬左右,結果最後來到將近七成,只要與會人數在合理狀況之下就有機會達成財務平衡;然而隨著大會日期接近,愈來愈多設備的預算開始進入實際估價階段的時候發現又來了一個新的衝擊:很多原本能夠提供佛心價格服務的小規模協力廠商在疫情衝擊活動大幅減少,以及營運租金上漲的情況下收起來,導致很多設備的租用價格上漲至少三成,在籌備到九月底十月初的時候我幾乎每週都在重新調整財務預測的上沖下洗中度過,從來沒有想過辦個活動會需要耗費心力到這種程度,最後靠著努力簡省經費,相比去年大約砍了快二十萬的經費才讓財務預估落在虧損十萬左右的範圍,然而大概從九月底開始發現廣告行銷的操作有很大問題之後我就幾乎沒有時間再做我原來的工作了,正式成為全職 no pay MOPCON 員工 🤣🤣🤣
永遠的挑戰:行銷與轉換
近年以來我們的參與者輪廓大多是 60% 左右的在職工程師,跟 30% 左右的學生,以及 10% 左右其他背景的參與者,受眾輪廓雖然明確,但接收訊息的管道與流行的訊息模式一直都在變化,以我自身的觀察,現在20歲到30歲這個年紀,也就是 1990-2000 年出生的這些年輕族群,看限時動態、ig、Dcard、遊戲直播、Youtuber 的比例遠高於我們這些七年級以上收看臉書貼文、ptt 貼文等訊息的接收模式,在素材的呈現與設計上也會有很大不同,今年首度採用了臉書的活用廣告功能,更大程度的採用了靈活的 AB testing 去達到曝光的目的,但人力實在有限,最後採行的廣告數量並不多,不過在最後的階段還是有蠻大程度的帶來流量。
FB 廣告的活用型相當便利,但在中文版面的文案與斷行需要謹慎設計
這兩年接任總召期間其實花費了不少心力在處理整個售票的推廣邏輯與行銷方式,去年因為有超強副召 cover 著廣告部分所以我還可以比較悠閒的度過,今年從 10/12 開始接手整個行銷的流程之後調整了蠻多東西來導入比較完整量化追蹤的電商思維,還送了一個 PR 到 MOPCON 的 repo,才忽然發現原來總召不是 default 的開發人員 🤣🤣🤣(還是總召不寫 code 才是正常 der???)
過去在處理售票的時候因為不太會用 KKTIX 做到完整的追蹤所以一直以來在廣告投放部份的 ROI 跟 ROAS 基本上都是不準的,只能靠感覺來推斷,今年整個接手之後整個把官網、KKTIX、 pixel 跟 GA 都串起來之後終於可以得到比較準確的轉換數字跟轉換價值,對於我這個 data driven 偏執狂來說總算覺得可以好好講話了(?)
靠著 slackbot 成為超高速不漏接客服的 me
雖然前面搞定了很多行銷方面的問題,後來因為實在太多人問直播票跟各種票務的問題,所以我又成為親上火線的辣個消防員,成為專職的回信客服小天使(這好像也是創業者必備的技能🤣🤣🤣)只要是跟售票有關的的詢問送到 KKTIX 我的 slackbot 就會自己送上門來,這樣我就可以秒回了,還好直播的技術部分大概活動一個月前就先確定了初步方向沒問題,最後兩天靠著夥伴的 carry 解決各種技術問題硬是把直播票順利的搞出來,完成首次的全場直播任務!也要非常感謝今年購買直播票的朋友們願意支持,第一次這樣做我也是只有八成把握會成功,一直到活動開始前的幾個小時前才搞定整個運作的細節,如果沒有疫情的影響應該也很難就這樣一次做到位。
成敗都是一時的感受
在籌辦的後期,其實每天看著各種不妙的數據,心理一直會有很多聲音跑出來:
「我難道要面對巨大的虧損跟無法對贊助商交代的失敗了嗎?」
「我到底放著幾十萬的收入不賺在搞這些有什麼好處?」
「我這樣放著工作一兩個月沒進度是不是結束後就完蛋了?」
「好想去大公司上班當薪水小偷!」
剛好十月十號去參加了眾人的搖擺之後聽到紅蓮華之後,忽然覺得怎麼一直都沒有想要看鬼滅之刃,結果看了之後整個停不下來,完全就是我經歷的各種心理狀態 🤣
在籌辦後期的同時,去年在紐約認識的朋友也碰到巨大的難關,時間在 MOPCON 後一天的全線上活動,但系統完成度大概只有 5% 左右,因此我也被找去幫忙提供各種技術上的顧問以及幫忙 code review 與 QAQC,同時要穩住自己的心理狀態也要幫助對方能夠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把東西趕出來,邊辦著自己的活動邊看著遠方一片慘烈的 repo 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長出血肉,沒想到過去兩年多來在方格子與 miso 修羅般的鍛鍊居然在這種時刻派上了很大的用處,靠著各種鬼滅之刃的激勵就這樣一路撐著一起度過了這麼困難的局面;所有對於成敗的恐懼與壓力,就像是動畫裡面一樣,用深刻的呼吸,感受自身存在的真實,便一一的被這種不屈的意志給斬除。
回歸日常
活動結束後約十天的此刻,終於開始 slack 不再有回不完的訊息,身體的力量也逐漸恢復,至少可以做起肩倒立深蹲了,覺得能夠回歸平凡持續的工作獲取收入的日常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情,不一樣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現在不是只有我成為數位遊牧民族了,在 MOPCON 的志工夥伴裡面有愈來愈多人擁有跟我一樣的遠端工作機會加入美國的新創團隊打不同尺度的仗,也打破了高雄大多是低薪重複性工作機會的死結,蠻期待我們的勢力可以進一步擴張,如果年薪 1.5M 以上的青年數位遊牧族群數量達到 50 個以上的話,要集結力量弄出 1~2M 規模的種子基金出來進行一些比較有規模的計畫就容易多了。
回想這段時間的經歷,好像也愈來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對於處理難題的興趣要比過上豪奢的日子大得多,或許是因為家學淵源使然,對我們這種懂中藥的人來說,沒辦法用合理的成本把病處理好實在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隱約一直有種感覺我在這個階段的任務即將告一段落,從身為方格子唯一的 programmer 到現在有一個比較完整的編制與軟工的架構,以及伴隨著 miso 從接案模式走到一個 scalable SaaS,在完成接下來幾個任務之後似乎有著新的篇章正要開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