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9日,我們的對話紀錄不再更新。
7月7日,我走完了Five Stages of Grief。
我先是逃避不處理情緒,然後聽L的話在傷口上灑鹽,聽V的話開始了自我詰問的旅程,接著在新港崩潰好幾次,在J的幫助之下才得以繼續實習生活,也參考了G的建議,在一段旅程中嘗試放下。
期間每次回去都蘭,她都在,第一次朋友們把我保護地很好,讓我痛苦不會攀纏上我身;第二次W讓我重新定義朋友的關係,和W深入的對話滋養了精神,沒什麼機會難過;第三次,T和A看不下去,拿著我的手機逼我正視痛苦。
現在我想起一句話:
我好棒,我好有勇氣,我鼓起勇氣面對Y,面對自己,面對回憶。
去找Ü時,她跟我說:
人生有些事其實是沒有答案的。
我知道,可是我還沒有辦法不去找答案。
而這次和Y的見面,就是為了得到一些答案,然後放過自己。
大概去年12月開始,Y對我很明顯地淡了,我們不再牽手,也不再擁抱,我還是一樣會載她來回車站,她還是一樣會每天陪我吃晚餐。
朋友們都笑我是工具人,我總笑說是苟延殘喘。
(記錄一下期間幾個重要的時間點:園遊會、生日、元旦。)
7月7日,在海邊,在都蘭海邊,在有營火的都蘭海邊。我一題一題的問,她一題ㄧ題的答,她抽了兩支菸,我哭了一次,營火啪啦啪啦地燒著。
「我需要你的幫忙。你願意幫我一把,願意回答我一些問題嗎?」
「嗯。」
「我們那時候怎麼了?」
「沒話題。」
略。(中間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她點了第一支菸,然後拿了一支問我要不要,我搖搖頭。
「從十二月到一月多的期間,你在等什麼嗎?」
「一開始我想等看看我們會不會還有話題,但還是沒有。」
「所以你後來是打算讓感情慢慢淡掉,然後等我發現嗎?」
「嗯。」
「所以你在等我提。」
「嗯。」她抽了一口菸。
營火啪啦啪啦地燒著,海啪啦啪啦地拍打著。
「元旦那天,我哭著問你:『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你能告訴我,那時候的答案是什麼嗎?」
「我有說。」
「我沒印象,我不知道。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
「朋友啊。」
營火啪啦啪啦地燒著,海啪啦啪啦地拍打著,心臟噗通噗通地跳著,聽到答案的時候,漏了一拍,一隻有細長手指、尖長指甲的手掐了我的心臟一下。
營火啪啦啪啦地燒著,海啪啦啪啦地拍打著,就這樣過了一陣子,她大概抽了五口菸。
我看著海,吸了一大口空氣。
「你可以跟我說說,過去這兩年,你快樂嗎?」
這次她沒有遲疑,很平淡、簡潔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營火啪啦啪啦地燒著,海啪啦啪啦地拍打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她靜靜地在我身旁抽菸,一句話也沒說。
「快樂就好。快樂就好。」
原來到最後,我只想知道她快不快樂,原來這就是我綁住自己的原因。
故事說完了,後來我們一行人滅了營火,就回去了。
謝謝Y,謝謝她的溫柔。
謝謝T,謝謝A,推了我好幾把。
Das ist vorb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