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美洲豹欄舍內的驚嚇後【詳見在美洲豹的獸欄內工作(上)】,午休時間,踱到前一日達維介紹給我的小販處,問他午餐有什麼選項,他聳聳肩說,妳昨天吃的雞肉漢堡囉~
清理了一整個早上猛獸籠內的腐雞肉後,光是聽到「雞肉」兩個字,我彷彿聞到身上所有毛孔散發出的腐雞肉味,瞬間一陣反胃;口氣微弱告訴他,我今天都跟大貓們工作,對雞肉味實在有點難以忍受,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他聳聳肩說他也沒辦法,只好請他包一個沒有肉的漢堡給我。在他略帶同情的眼神中,接過一個異常扁平空虛的生菜堡。
這趟在動物園工作,似乎是個飢餓體驗營。
偏遠的借宿所附近只有很簡易的雜貨店,等我下班搭到公車回去已經打烊了,早晚餐都隨便以土司麵條打發,午餐在園區內能找得到的攤販販售的東西則又貴又薄。
只能暗自慶幸,當初我只答應來三天。
第三天也在餵食、巡園、清欄舍中度過。
三日下來,最愛的時間是所有人都下班後的時光。
因著公車班次稀少之故,每日下午四點當所有員工和遊客都離開、園區休園後,就只剩我一個人散步在諾大的園區內。
一些日時不耐遊客喧囂或是烈日的動物們,在遊客「下班」後,便紛紛開始活動。
於是我可以看水獺盡情嬉遊、看兩隻美洲獅相互打鬧、感受國鳥哈比鷹飛到近至離我兩米處與我眼神相交的奇幻時刻、還有據說難得現身的鱷魚在池內載浮載沈......
峰頂植物園的動物相並非只有這些被關住的生命。園區內的棕櫚樹巨大的葉片下就棲著整大片野生的食果蝙蝠(Tent-making bat)。小小身軀彼此緊緊依偎的模樣非常逗趣,而牠們臉上的白色條紋讓牠們顯得更萌。
園區內也經常發現巴拿馬常見的野生動物蹄鼠(中美毛臀刺鼠)的蹤影。
而也只有下班後的寧靜時光,我可以帶著相機在園區拍拍照。
儘管這是一次實驗性質的嘗試,在園區內引入國際志工。有點可惜的是,雖然我有提出建議與連結管道,後來動物園申請臺灣志工的事就沒了下文。
也或許他們終意識到,志工這件事從來不只是免費的勞力這麼簡單、單位一定有必須承擔的責任(提供志工住宿、替志工設想三餐的著落...)。
但幸運的我,即便只有短短三天,卻得到非常寶貴又難以忘懷的工作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