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山歌常勝軍莊瑞蒼 開著火車一路歡唱到今天

文／許佩玟　圖／莊瑞蒼提供‧佩玟翻攝

「他爸爸幫他挑過徵婚歌！」道地的竹東客家人莊瑞蒼陸陸續續參加過多屆的竹東山歌大賽，這首歌是退伍後，20多歲時，參加竹東山歌大賽時，父親據他的現況為參賽的他挑選的歌，被兄弟們戲稱徵婚歌。「父親希望我早日娶媳，刻意在報名時填了這首歌詞，以廣為傳達我仍是黃金單身的意思。」

他一開腔清唱，渾厚而寬廣的音域揚出，便知在山歌大賽裡為何時常得獎，山歌王架勢一站出來，還需徵婚嗎？！

這首歌詞也表現出客家山歌的一個特質，即興隨興。

在農村長大的莊瑞蒼，小時候與堂兄弟姐妹們玩在一起，後來堂弟家買了電視，那時每天只有幾個時段有節目，一窩孩子就定時守在「哥倫比亞」牌的電視機前面，但正是皮得很的年紀，沒看一會兒就紛紛跑去抓蝦鬥雞弄狗……，只有他仍蹲守電視機，看唱山歌看得津津有味。

當時五穀宮作戲，是農村裡少有的娛樂，被視為年度盛事，其他小夥伴都愛捲棉花糖、打香腸……小吃、遊戲攤，而莊瑞蒼就愛聽戲，聽那台上唱的客家採茶戲。莊瑞蒼回憶童年的歡樂，山歌這樣聽著聽著，就會唱了。

民國57年，第四屆竹東山歌比賽，莊瑞蒼當時讀小學六年級，首次參加就進入決賽，當時一般較正式、體面的服裝就是學校制服，小小年紀穿著中山裝校服，在台上站得筆挺，很有日後山歌王的架勢。他還記得，隔年父親莊金裕得了山歌子組冠軍。

國中畢業，他報考與鐵路局建教合作的「高雄高工」，5,000人報考，錄取300人，將近17人中錄取1名，可說是當年南部非常熱門的學校。畢業後順利進入鐵路局開火車，工作時一路哼著山歌，大他6歲的助理樂得聽現場歌王演唱，真是太有耳福了！

2張圖分別為19歲當上助理，也就是副駕駛；後來當司機員時期，駕駛往花蓮莒光號，於宜蘭頭城站留影。莊瑞蒼23歲正式當上司機員，當時是全台最年輕的一批司機員。

10年後，他進修土木工程，轉任鐵路局工程單位，時時手上掌管數億元的工程，一路做到退休，不再能像開火車時的輕鬆暢快哼山歌，只有偶爾參加山歌比賽作為調劑。

4年前退休前後，擁有大把的悠閒時間，他開始較頻繁的參加山歌比賽，民國102年獲小調冠軍，103年平板、男女對唱雙料冠軍，106年老山歌冠軍……因為有山歌高手參賽，新人奪獎不易，特闢出超級組，2019年他又取得超級組和男女對唱組的雙料亞軍！

愛唱歌，除了比賽之外，他也加入「竹友混聲合唱團」、社區的「三重山歌班」、弦樂班等團體，前者以客家歌為主，也包括流行音樂，他在其中擔綱主唱男高音，也時常拿獎。說得自己笑瞇瞇，看得出與同好一同唱愛唱的歌，是他近年的心頭好，玩得特別歡樂。

他身兼新竹縣智障福利協進會理事長，在橫山開辦一家日間照顧中心，為被照顧者提供多樣化的活動，曾開一山歌班，冀望透過娛樂長者，增益身心健康。目前正在竹東信義路籌設身心障礙者日間照顧中心。

民國106年，他獲邀與靜宸合唱團參加德國德勒斯登的夏日藝術季，在當地最古老的 Loschwitzer 教堂，表演客家山歌，該教堂舉辦國際音樂會，成為一年一度的盛事。此外，該趟行程也與合唱團在觀光區辦快閃演唱，可說是將本土的山歌傳唱到國外，以樂遊行。

他認為，自己年輕時聲音高亢，在山歌上可以有更多更好的表現，音聲的改變影響歌唱曲風的改變，現在無法如以前飆得那麼高音了。

雖然唱唱彈彈很開心，但莊瑞蒼也看到客家山歌的危機，憂心未來30年內客語消失，連帶客家山歌也失傳。他認為應從語言著手，從家庭營造客語使用環境，學校組社團，經常表演，是一條可見的傳承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