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嚴選

【時光散文】2020 冬季：寫給自己的記事

　　每當溫度逐漸降低、風逐漸變得無情，身體也逐漸變得僵硬了。照理來說，敲下這篇每一個字的一分一秒，我都應該打的是不小心被我遺忘了一整個週末的訓詁學作業、選修課的加分影評、上次看完《我們為什麼要睡覺？》的震驚⋯⋯還有好多好多所謂的「正事」。

　　但現在的我，正如蛹，躺在床和棉被之間，被筆電所散發的熱氣加溫。

　　憂鬱也有四季（也許現在是三季？兩季？），春天略微感傷，但也被各種新的開始感化；夏天總是非常忙碌，忙得都忘了停下來休息，只想向太陽致敬；秋天則是死亡開始籠罩，預告著死神的假期即將結束；而冬天，則是一年裡最難熬的日子，總是如同月亮被吃掉般，被憂鬱逐漸侵蝕。日復一年，偶然抬頭，命運又如此的相似。

　　站在人行道的邊緣，看著呼嘯而過的車流，想著自己為何不衝出去？是不想害人，還是太痛了？一個頓點，去年似乎也是。就連吃的劑量，也變回了去年的劑量。就連那風號哭的聲音，天空閉上眼睛落下的淚水，都如同去年般。

　　依稀記得，生命裡叫著另一個名字的孩子，最愛的就是踢踏舞。即使手腳不協調，也笨拙地練習踏步、右轉、踢、回來、踏步、左轉、踢、回來、踏步⋯⋯感覺人生就像是那個唯一記得舞蹈動作一樣，原地踏步。也是現在這個名字的女人，和那個孩子唯一的共同點了。

　　艱澀運轉的腦袋、沒什麼力氣的四肢、低到一個新低點的食慾、明明飽了卻硬塞食物進身體裡⋯⋯厭惡自己到了極點，一切似乎都變得緩慢了，慢得像是已經進入了假死狀態。似乎只要這麼慢，明天就不會到來。

　　不知道正在閱讀的你，是否曾經經歷過？我倒是希望你是未經歷過的。就如同我所經歷的那些壞的，都不希望我身邊的人發生，我想，那必定使我崩潰。

　　今年冬季，我用筆把自己從沼澤裡撐起來了。可是還是離不開在冬季變成沼澤的山谷，只要一鬆懈，就將要再度埋沒於沼澤之中。

　　說來有些不可思議，直到此時我才了解了寫作對我的意義。

　　花開花落，每次死亡都是新生的開始。我必須告訴自己這次的死亡，必定是下一次綻放前能量儲備。即使⋯⋯曾經的我就這樣，就這樣子停在了種子的那一刻。

　　而那黑白的歲月，是十年。

　　給23歲的自己，也給未來那個於靜室之中等待死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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