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我的口音,知道我是委內瑞拉人,一定不會讓我借廁所。」
委內瑞拉的Willfi這樣跟我說。
我們在哥倫比亞Cartagena一間餐廳借廁所。而Willfi卻在門外等著,打算回到中心再上廁所。
委內瑞拉自從2014年馬杜洛上任後,實行錯誤的政策,造成通貨膨脹、經濟崩潰,400萬人民離開家鄉,轉而到南美各地尋找工作機會。
委內瑞拉的鄰國哥倫比亞則是接受了100萬個難民。
由於難民素質良莠不齊,哥倫比亞人被偷、被搶,因此提防委內瑞拉人,甚至希望他們滾出國家。
Willfi並不是為了尋找工作來到哥倫比亞,他是因為參加YWAM青年使命團的課程,想在課程之後回到故鄉,藉由信仰帶給人們繼續往前走的力量。然而,他還是擔心他的身分在哥倫比亞會造成問題。
不被命運打倒
在就業市場非常飽和的南美洲,我們仍然可以在街頭看到委內瑞拉人努力的生活著。
他們帶著音響,在紅綠燈前的斑馬線跳舞,利用紅燈短短的30-40秒盡力的表現自己,綠燈一亮就草草結束,伸出手跟駕駛要錢,試圖從車陣中找到生活的一線生機。這樣看似危險,還要忍受風吹日曬,卻是少數幾個能夠支撐生活的工作。
在厄瓜多,看到一家五口住在便宜旅館內,五個人塞在不到四坪的房間,女性負責煮飯給全家人,而男生則是在城市各處討生活。
看他們這樣求生存,一方面同情他們的生活,另一方面也發現人生不只有一種生活的方式,現實雖然把人逼到這個地步,但總有辦法繼續活下去。
友善的委內瑞拉人
在南美洲的這六個月,遇到的委內瑞拉人大多像Willfi這樣友善。從見面的一剎那就感受到毫無保留的真心,帶我們在炎熱35度高溫下認識市區的景色,讓我們不再害怕街上「熱情」的人們。
有一次從山城前往Cali的路上,有個委內瑞拉人看我們在搭便車,馬上把一些零錢給我們,希望多少能幫助我們一些。我們一開始拒絕,但他一臉狐疑,覺得為什麼不接受,看他那麼堅持給我們錢,最後還是收下相當於台幣20-30元的哥倫比亞披索。
就算自己經濟狀況仍然不穩定,還是願意給搭便車的人一些支持,真是非常感動。
事後想想,收下這筆錢對我們的幫助不大,但搭便車就是尋求人們的幫忙,讓我們省下一些旅費,接受別人給的錢,也是接受別人給的好意,有何不可呢?
能做什麼呢?
跟他們相比,我遭遇的困難是多麼微不足道。
身處於一個溫暖的房間,也有足夠的食物可以吃。然而,在太平洋遙遠的另一側,卻有許多人在橋下睡覺、搭便車移動,每天在車陣中賣藝就是為了下一餐。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平等,出生在臺灣已經比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們還幸運。
現在的委內瑞拉有許多非政府組織和人權團體在幫忙,然而這些幫助只能改善少部分人們的生活。權力仍然把持在馬杜洛的手上,在這樣的狀況下,又能幫什麼呢?
捐錢到一個不確定的慈善組織不是一個好的方法。也許我能做的,就是感激現有的生活,並且付出,試著讓善意的循環最終推送到委內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