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營役役

「為什麼你總是沒有什麼理想？」

每當人靜無眠，這句說話，便會反反覆覆的在我的耳窩裡響起。

初相識子雅時，還以為她是個溫順的柔軟女子，到我倆正式拍拖以後，才知道我這種想法徹徹底底是錯的。

「我希望成為一個能令讀者產生共鳴的作家，圖書館和書店都擺滿我的著作。平軒，你有沒有什麼理想？」子雅發表完她那偉大理想的言論，便轉過來把焦點集中在我的身上。

這個問題，以前大概在什麼作文課堂裡想過的，但當時我寫了什麼呢？我倒也想不起來啊！於是我便含笑搭著子雅的肩膊說：「我的理想是畢業後，快些找份工作，然後儲錢迎娶你！」

我本以為子雅會甜甜地躲進我的懷內，怎料她卻皺著眉頭說：「平軒，你打算隨便找份工作，每天營營役役地過活嗎？難道你沒有想過要創一番事業嗎？」

「我……我還沒有想過。」一時三刻，我實在想不到自己將來要創什麼事業呢！

「算吧！不過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因為我希望將來跟我結婚的人，是個有成就的男人。」子雅一臉失望的樣子。

我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

想不到過了三年後，我的的確確如自己所料般，在一家出入口貿易公司任職一個小小的文員，月入八千元。我每個月都會節衣宿食，把省下來的錢儲起來，半年後，我發現自己共儲蓄二萬零四千元。

「子雅，雖然現在我只有二萬四千元，但你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可以儲更多的錢，到時候我們就結婚好嗎？」我擁著子雅，充滿盼望地對她說。

子雅緩緩地推開我，然後對我說：「平軒，我知道你每個月都很節儉，但是……」

子雅的欲言又止，使我的內心大為不安，我靜待著子雅再次開口。

「平軒，你知道嗎？我已經等到一個機會了！我的一個朋友的哥哥是出版社的老闆，他答應替我出書。」

「出書？為什麼我從未聽過你有一個這樣的朋友？」我依稀感得有什麼地方不妥。

「最近跟這位朋友說起我的理想，他說他的哥哥可以跟我合作。」

「他靠得住嗎？」我直覺上認為子雅的這個朋友，一定是對她有企圖的！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懂得分辦誰是好人，誰不是！」子雅突然大發雷霆。

「我只是擔心你吧了！」我覺得我內心有一團妒火。

「你不用替我擔心，我懂得處理。」子雅續道：「平軒，我覺得……我倆在很多事情上都持不同的觀點，我想，既然大家合不來，倒不如早一點分手吧！」

「子雅……」

跟子雅分手，至今已經年多。而我，還是老樣子，營營役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