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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延聊電影|《晨曦將至》|在海的搖籃裡入睡,在光的懷抱裡甦醒|院線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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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堆砌成壯觀的洞窟,上頭記錄著地球最原始的記憶,好似初生的嬰兒依然有著住在子宮裡的懷胎印象。廣島之海與奈良之海彼此相連,則像是生母與養母對孩子相容的關愛,無法生育的母親道出了海洋之母的故事,淺浪拍岸守護著仍在玩耍的天真幼童,《晨曦將至》正是如此,將人與自然調和成一幅真情滿溢的風情畫。
英文片名「true mothers」揭示了電影的命題,先後講述起小男孩朝斗養母與生母的經歷。由養母栗原佐都子的角度切入,一名期待產子的妻子得知了丈夫的無精症,她陪伴著壓抑已久避而不談的丈夫,接納了夫妻可能終生無子的未來,直到兩人看到了收養機構「嬰兒接棒」的報導,他們又燃起了希望,雖然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孩子,她仍謹記當時生母所託付的使命,一封為子而寫的書信,她抱以感激之情,不曾對孩子隱瞞生母的存在。切換到生母片倉光的視角,仍在念初中的她初嚐情愛,她珍惜著男友捆於手上的永恆誓言,因著愛而懷了孕,卻被男友無情地拋棄,更被家人強制送進了「嬰兒接棒」機構,將孩子送予他人,在她身上的悲劇卻未能停止。她不再接受升學教育後離家,被新朋友拋棄,還被逼迫成了借款保證人必須償還大筆債務,她將對人生的怨化作行動,便種下了向栗原夫妻討錢的因,她的初心其實是信件最末那句沒能寫上的話:「請不要抹去我的存在」。這兩位母親都是「柔軟又堅強」的女性,只是一個得到了上天幸運的祝福,一個卻面對著接踵而至的磨難,直到兩人相認,兩片海洋終於相連而起,「她就是你的廣島媽媽」,片倉光以母親的身分覓得了生命的歸屬。
《晨曦將至》滿佈了河瀨直美作品的影子,有著《萌之朱雀》情竇初開的初中少女,有著《第二扇窗》情侶共騎單車的愛戀,有著《沙羅雙樹》懷胎產子新生的悸動,有著《殯之森》對大地的敬畏,在導演手中拼貼出生命流動的影像,加入她所鍾情的「紀錄片」技法,《晨曦將至》集所有的美好於一身,如水面反射的陽光,閃耀動人。若說《萌之朱雀》是以「我回到家了」作為連接家人與村民間情感的鑰匙,《晨曦將至》則是以道歉的「對不起」開啟多道角色的心門,讓壓抑於心底的秘密傾洩,也呼應了報社老闆對小光不再說話後的告誡。
愛極了廣島那座供養年輕媽媽們生育的島嶼,她們搭乘小船揚長而去濺起的水花,河瀨記下了水面波光粼粼的細紋,伴隨著水鳥翱翔的蔚藍天空,讓人心曠神怡。小光在島上待產,從「嬰兒接棒」創辦人淺見身上得到了母親般的關照,從室友姊姊身上得到了撫平心緒的力量,深夜裡的白月光映照出她們不被家人接受的晦暗過去,白天升起的陽光卻溫暖地環抱起這群小媽媽,就像圍著她們唱起了生日快樂歌,帶給她們永生難忘的幸福回憶。
《晨曦將至》印著向陽真摯的面容,同時捉取了背光下的陰影,鏡頭內的人臉置於畫面左右兩側,如翻面對立的光與影, 讓介於生母與養母之間的朝斗,重拾了仍在母親懷裡的笑容。「可愛的人,親愛的人,想要守護的人啊」全都融進了片尾播放的主題曲<晨與光>,直到小男孩朝斗加入了配唱,我也隨之啼哭,一起哼唱著這首獻給所有偉大母親的歌曲,好似在海的搖籃裡睡著,在光的懷抱裡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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