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還沒出現的妳寫信20—一起泡澡／舒心失聯了

喬：

這次說好我們一起泡澡。我事先用合作社的去漬粉泡的水在浴缸裏先灑一灑，敷幾個小時，再用菜瓜布刷乾淨。

放好水，我說：「妳先洗，在浴缸外洗乾淨了，進去泡，我再洗。如果要洗頭的話，泡完再洗，免得頂著溼溼的頭髮好久。」

妳說好，進去了。

門虛掩著，我在門縫裏看妳沖好，進去浴缸了，我將衣服脫在外面，進去。快速洗好，跨進去，在另一頭坐下來。「哇！好舒服喔！每天泡澡時，我都在心裏這麼說：『好舒服，真好命！』」

「是啊！」

「這浴缸比較大，２個人泡不會很擠。」妳的腳好長喔！

「嗯！」

我看妳有點害羞，之前不讓我看妳的身體，一定要蓋在被子下面，這下可以好好看妳了，哈！

「妳以前有跟妳的伴一起泡澡嗎？」我想知道，也在找話講。

「有泡過大眾池。」根本在轉移焦點，答非所間。

「不是大眾池那種，是跟情人一起泡的。」妳沒回答，到底有沒有呢？

嗯嗯！不對勁。

「妳在想什麼呢？好像有心事。」我看妳不說話，問妳。

「在想舒心的事。」

「她怎麼了？」

「已經好久好久沒聯絡了，我給她的訊息她也沒回。」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那裏的疫情怎麼樣呢？有狀況嗎？」我有點緊張地問。

「我也在想。到了妳這裏，看到妳，說說話之後，我才連起來。

他們家沒怎樣。好像有一家台灣去的家庭，去沒多久就碰到疫情，需要幫助，舒心家給了他們許多幫助，跟他家密切往來，太太的名字是潔如。在還有聯絡的時候，那一陣子我常聽到潔如的名字，說到她，舒心總是興高采烈地說她怎樣，她家如何，我當時不覺得什麼，還為她碰到相處地來的朋友慶幸，她在英國沒什麼好朋友。後來沒聯絡之後，我才覺得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呢？」其實我心裏已經明白了。

「舒心喜歡上潔如，不理我了—」妳說不下去，有點哽咽。我跪坐起來，靠過去，用兩隻手輕輕抓住妳的雙臂，妳的眼眶紅了，不知道是情緒，還是熱氣的關係，我知道妳努力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這也難怪，我們離得這麼遠。原來在想，看疫情這個樣子，不知道有多久的時間不能碰面，他們家已經好幾年沒回台灣了。」妳停下來，我靜靜地在旁邊沒出聲。

「能夠在身邊才有用啊！我跟她算什麼嘛？這一下真的離開了。本來也沒有真的在一起過，本來就是隨時會離開的，但沒想到是這樣，因為她有了別人，因為那個人出現在她家附近，她也不跟我說一聲，交待一下，就這麼悶聲不響地消失，我——」

妳捧起浴缸裏的水潑了潑臉，往後躺下來，頭枕在缸沿，閉上眼睛。水比較沒那麼熱了，我打開熱水的水龍頭，將下面的塞子拔開一下，讓原來的水流一些出去。

這時候我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等熱水又滿了之後，我擠在妳的身側半躺下來，讓妳知道有我在妳的身邊。我們躺在溫泉池裏，泡著，閉著眼睛，各想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