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精選

老屁股-07. 哨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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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超多隻蘑菇怪衝過來啦!」藍伯扯起嗓門對著在前方交戰的眾人大喊,同時緊緊抓住了手中的Andy。
士官長等人立刻回頭望向後方,馬上就看見奔襲而來的蘑菇群,還有那隻一樓高的大傢伙。怪物大軍只離隊伍不到一百公尺遠,要不了多久就會衝到他們面前了。
「操他媽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啊…他奶奶的!強攻哨站了!」老爺子大聲下達命令。這種規模的衝鋒,要是沒有合金圍牆保護,大家肯定馬上就被踩成肉醬。
「我也是嗎?」小馬興奮地問。
「沒特別點你名就是沒有!給俺安分守好擔架!」接著,老爺子便率先衝出掩體,朝著哨站大門狂奔過去。
「毋全!菜鳥!麻煩掩護我們!」貝爾說完便跟著老爺子衝鋒上陣,並在奔跑中用電球炸飛了兩名牆上的敵人。毋全和拉姆齊則立刻對著上方的敵人發起猛烈的攻擊,大大壓制住了對方的攻勢。
「靠,為什麼又沒有我啦…」小馬望著激戰的前線,不耐煩的抱怨了起來。
「我是覺得沒有你會比較好餒,又還沒到萬不得已的地步。」藍伯一邊說,一邊焦慮地望向逐漸逼近的蘑菇群,「幹…拜託他們快點搞定餒…」
很快的,士官長和貝爾便突進到哨站大門內,躲到了圍牆的樓梯間隙下方;上頭的敵人立刻分出兵力來對付他們,不停朝向他們所在的位置開火
「先叫支援,呼呼…媽的,顧著打,差點給忘了。」老爺子喘著氣向貝爾交代,接著向上方開槍還擊。
貝爾立刻將狙擊槍換成通訊裝置,開始傳呼:「老豹呼叫豹頭!老豹呼叫豹頭!我們遭遇猛烈敵襲!哨站遭到不明敵人站領!又有海量外星蕈類生物正朝我們快速襲來!目前處於被前後夾攻的極度不利狀態!急需重火力支援!豹頭是否收到?」
一個男性的聲音立即從通訊裝置傳出:「豹頭收到!即刻調派人手下去,預計三十分鐘後抵達!」
「三十分!?他媽的等那些香菇衝過來俺們五分鐘都頂不下!叫他給俺十分鐘內讓人到這兒來!!操他媽的,那些總機的傢伙當俺們來郊遊賞景是不是!?」老爺子的脾氣又控制不住了,邊開火邊罵了起來。同一時間,一名敵人被他從牆上給打了下來。
「老豹回答!我們無法等到三十分鐘!老爺子嚴正要求支援在十分鐘內抵達,否則我們極可能全軍覆沒!豹頭是否收到?」貝爾複述了士官長的要求。
「明白!即刻調遣軌道上的護航機下去支援!!」
「要呼叫軌道炮先轟炸蕈類生物嗎?」貝爾快速向士官長請益。
老爺子搖搖頭,說:「驅逐艦火力太大,距離不夠,會連帶遭殃。」
貝爾點點頭,向通訊裝置說:「明白!請盡快!老豹完畢!」
接著,他便換上火焰發射器,一個箭步衝上了樓梯,開始進行強攻,士官長則在下方以火力掩護推進。貝爾的合金軀體雖然能抵擋大多數小口徑的武器,但發數挨多了還是會有損壞,修理起來可要價不斐;因此,為了保持戰力,也為了保護心臟、腦袋,以及荷包,他通常會偏好謹慎的作戰方式,不到必要或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去正面扛火力的。
可現在就是得正面硬上的時候了!
貝爾硬是挨了五、六發子彈,直接強行攻上圍牆的平台,對著駐守的敵人噴射出熊熊烈火,士官長立刻跟著攻了上來,再加上毋全和拉姆齊的火力支援,平台上的敵人三兩下就被他們給掃蕩的乾乾淨淨。貝爾有留下兩名活口,因為老爺子特別下令了要審問敵人。
「往哨站裡移動!快快快!槍都撿起來!軍械庫裡頭有什麼先都搬上來了!藍伯!把居民帶去寢室躲!然後幫忙搬武器!」士官長對著下方的班兵們喊道。
「了解!」藍伯一邊回應,一邊扛起昏死的波波洛夫,再協同其他人撿起地上的步槍,將之堆在擔架上,接著引導擔架快速通過哨站的大門。當然,他有先把Andy給好好地掛在腰上。
待所有人進入哨站之後,大門隨即緩緩閉闔了起來,藍伯抬頭望向上方的平台,看見老爺子對他們用力擺動手臂,要他們趕緊往裏頭去;一旁的貝爾早已伸出了狙擊槍,正一發一發的在狙殺牆外的敵人。
「六十公尺內了!快快快!」士官長大吼。
所有人立刻加快了前進的步伐,一邊穩住擔架,一邊朝著哨站內部移動。
「你們快去找武器,擔架我來處理。」藍伯對小馬和其他人說道。
眾人點了點頭,立即取走擔架上的所有槍枝,或拿、或揹,並在隊伍經過餐廳,來到一處十字路口的時候,全部奔向右邊的武器庫房。
「菜鳥!」藍伯快速地喊了拉姆齊。年輕的新兵回頭望向他。
「別死了。」藍伯鄭重地說。
「報告學長,是!」拉姆齊快速的行了個舉手禮,轉身跟上小馬和毋全,兩位學長已經衝進了軍械庫,開始在裡頭翻箱倒櫃的找武器了。
藍伯獨自引導著四落浮空擔架繼續前進,一步一步地向哨站底端的寢室走去;由於這些擔架全都接近超載,移動時很難控制平衡,藍伯得花費極大的力氣來維持它們的穩定,因為只要稍有閃神,就可能會翻覆,或是跑偏了撞上東西,再加上他又扛了一隻昏迷的肥胖倉鼠人……要不是Andy替他咬住其中一張擔架,減輕了不少負擔,他大概連一步都別想走了。
「他媽的…」藍伯一邊喃喃咒罵,一邊以蝸牛般的速度慢慢前進,此時的他已是汗如雨下,內心還有著罵不完的髒話。
走著走著,突然有張擔架上的居民塔失去了平衡,開始嚴重的傾斜,藍伯立刻使盡吃奶的力量撐住,好不容易才阻止了擔架翻覆,可這項突發事件也令他陷入了進退維谷的窘境;由於必須騰出左手來固定肩上的波波洛夫,因此他只能靠著右臂來勾住擔架上那七、八位傾斜的居民,要知道,藍伯可不是什麼力大無窮的巨漢,也不是什麼特別健壯的肌肉男,他就是個普通的一般人,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再瘦弱一些…而現在的狀況,若他繼續只靠單手來支撐,那擔架要翻覆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藍伯傾斜著身體,緊緊抓住快要翻倒的擔架,居民們的重量使他的右臂瀕臨承重的極限,痠疼的不得了,他緊緊咬住牙齒,整張臉皺成了一團。
「你們這些傢伙…不要一直給人製造麻煩好不好…」他一邊抱怨,一邊覺得自己的手快要抽筋了,而且臉上全是汗,流個不停,每一顆都像豆子一般大。
「嗯嗯嗯嗯!!」Andy發出了一串擔憂的聲音,由於咬著擔架,他無法說出任何清晰的詞彙。
「知道啦幹!沒看見我在撐著嗎!?」藍伯面目猙獰的喊道,他覺得全身上下都痠痛得不像話,彷彿肌肉全要撕裂了一樣!而擔架上的居們還在一吋吋的往下滑,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藍伯痛苦的皺緊雙眉,嘴裡不停發出煎熬的哀鳴,「不行不行不行!要是連這種事都放棄…我到底還能做什麼齁!!」他大吼著將波波洛夫給甩到地上,用兩隻手抱住那些即將傾倒的居民,使盡全身的力量將擔架給挪回安全的角度。
「幹…媽的…累死我了…」藍伯喘著粗重的大氣,望著回復平衡的擔架,他總覺得自己快要升天了。
「嗯嗯嗯…身體怎麼痛痛的…大家成功躲進來了嗎?」波波洛夫的聲音從腳下傳來,下一秒,倉鼠人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緊張兮兮地四處張望。
「對,幫我把擔架移到前面的寢室。」藍伯伸手到波波洛夫面前打了個響指,要牠把注意力轉向自己。
可波波洛夫一轉頭就看見藍伯腰上的Andy,立刻指著他結結巴巴的說:「An…Andy學長…」
「他是再生人,不會死啦,趕快幫我移動擔架。」
「嗯嗯嗯…好…你…你覺得我們可以活下來嗎?」波波洛夫看上去既焦慮,又擔憂,而且臉上掛滿了害怕的神情;畢竟,不管再怎麼給自己冠上封號,他依然只是個沒打過仗的平民。在洞穴裡的時候,他也就是旁觀看看戲,所以還能當作是一種冒險體驗,可剛才在門外的戰鬥,已經讓他直接感受到前線有多危險了。
「我沒辦法保證餒,但是跟好我機率就會高,這張給你顧。」說著,藍伯再度移動起擔架,並留了一張給波波洛夫。
「等等黑灰白毛!」波波洛夫趕緊帶著擔架跟上藍伯。
在經過兩間庫房,拐過一個轉角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寢室門口,藍伯在身分辨識器上輸入了連隊的通行碼,大門隨即敞開;他們趕緊將所有的擔架移動到寢室內。
關門前,藍伯聽見了貝爾的武器開始瘋狂連發,老爺子也大聲吆喝著催促小馬他們上平台作戰,他甚至能感受到地面開始有了震動-這代表著蘑菇群越來越近了。可在大門關上以後,聲音立刻就小了,也稍微給人一些安全的感覺;但藍伯卻還是很焦慮。
老實說,這次的情況真的不太樂觀,雖然他們遇過各種大小鳥事,但在後援與武裝如此不足的情況下抵禦這種大規模的進攻…還真的是頭一回。
藍伯感到身體在微微發抖,他立即想設法克制住,但越是克制,雙手和身軀就越是抖得厲害。
「來吧!」他立刻大聲說話,讓自己轉移注意力,「我們去軍械庫看看還有什麼武器,放心吧!會打贏的!老爺子、小馬和貝爾都很強,軍團裡沒幾個人比他們更會打仗了!」說著,藍伯伸手拍了拍滿臉焦慮的波波洛夫,也沒等他回應,就逕自轉身往寢室門口走去。
可是波波洛夫卻是一語不發的低著頭,縮著身子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置身火線已經把他給嚇壞了。
藍伯望著波波洛夫出神了好一會,接著就走到他身邊,伸手輕拍這名倉鼠人的後背。
「上了戰場大家都會怕,我也怕齁,正常啦!」講到這裡,藍伯自嘲的笑了一下,接著繼續說:「幫我顧好這些救援目標,然後,不要隨便死掉,好嗎?」他輕柔的向波波洛夫問道。
波波洛夫點了點頭,用力地抱了一下藍伯:「藍伯學長,謝謝你一直照顧黑灰白毛,你也一定要活下來!」
這一下可是讓藍伯慚愧極了,先前在隧道裡的時候,他還曾經想慫恿小馬打昏波波洛夫,而且還覺得他很討人厭。
「好,好。」藍伯對著波波洛夫點點頭,轉身走出了寢室,在寢室門關上之前,他看見波波洛夫將擔架聚集到身邊,然後鑽進了一張床的底部。
「Man…黑灰白毛真的被嚇到了!你們剛才超touch的耶!滿感人的!」門才關上,Andy就說話了;但由於大門那邊的戰況已變得十分猛烈,整個哨站都充斥著槍響與爆炸聲,他們又得回復成用喊的。
「走吧!軍械庫!」藍伯立刻拔足奔向軍械庫,並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抵達了庫房。
「Dude,這裡好像沒剩下什麼。」Andy望著幾乎被搬空的軍械庫說。
藍伯一邊喘著氣,一邊將庫房中僅存的五支步槍全部揹到背上,「我們去看一下甲車跟運輸艇的狀況好了,先把撤退方案確定了比較保險。」說著,他又環視了庫房一圈,以確保他們沒有落下什麼。
接著,他們就奔出軍械庫,朝著哨站東南邊的車庫和機庫跑去,移動時,藍伯還聽見士官長吼著要所有人將蘑菇怪擋在牆下,大門也開始發出被連續衝撞的聲音。看來那些怪物已經攻到哨站門口了。
約莫四十秒後,他們來到了車庫,藍伯拉開庫房大門,看見了兩台完好無損的裝甲運兵車。
「太好了!我們等下可以開一台去堵門!」藍伯喜出望外地說,接著又跑到離車庫約五公尺遠的機庫前,裡頭的那台運輸艇也是好端端的停著。
「Awesome!」Andy開心地喊道。
「幹!真的!爽啦!」這下子,藍伯可是放心了不少,無論情況再怎麼壞,至少他們有飛機能逃命。
「好吧!堵門堵門!」藍伯立刻轉頭衝向車庫,找了一台甲車爬上去,坐進駕駛艙。
「我看看喔,記得之前有稍微上過課…」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控制面板上找尋啟動的方式。
「綠色、黑色、紅色,然後上面兩個按鈕會有藍光,按下去就發動了。」Andy熱心的解釋道。
藍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問:「你怎麼知道?確定嗎?」
「Dude,我覺得我們大家真的太少聊私事了,每次都是工作工作工作,這樣不好啦,就像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家在哪裡,你真正的興趣是什麼,還有你的家人,或是你跟幾個人打過炮,dude,我們是BRO耶!」
「……是說,現在是講這種事情的時候嗎?還有這到底跟你知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快點齁!大門要是爆掉,我們就全部完蛋了齁!堵完門我還要轉移居民上運輸艇餒!」
「因為我很喜歡裝甲車跟動力裝甲,有研究很多,當然就知道怎麼使用,我的意思,是我們太少深入聊天了!六年耶dude!我們老是講任務,不然就是互相惡搞,互相救對方的命而已!第六班的大家太不真誠了!not cool man~not cool!」Andy說著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感覺這件事已經憋在他心裡有一段時間了。
對於Andy抱怨的問題,藍伯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於是先照著Andy的指示按了按鈕;但甲車並沒有發動。
「……是說…沒有用餒…你確定你真的懂嗎?」藍伯繼續伸手在面板上到處亂按,希望能「不小心」啟動甲車。
「No no no!絕對沒錯!這是軍團的06型水陸通用運兵裝甲車,還能在太空中吸著船的表面移動。」Andy自信滿滿的說。
「可是它沒發動齁!」藍伯大聲抱怨,並開始在面板上亂拍亂按,甲車沒法發動實在是讓他很焦慮。
「我們試試看電線,在下面,左邊有個長方形蓋子,打開就有了。」Andy連位置和形狀都說得十分詳細,看來他似乎真的瞭解這台甲車。
藍伯照著Andy說的方位下去摸索,不一會兒便摸到了那個長方形的蓋子。
「有了有了有了!等一下喔…我打開一下…」藍伯摸索著蓋子表面,尋找可以扳開的卡榫,幾秒後,他便成功扳開了蓋子。
「開了嗎?」Andy問。
「開了開了,然後呢?」
「我們可能得縮到下面用看的,要看線的顏色。」
藍伯點點頭,立刻卸下身上的步槍,蜷縮起身子擠進面板下方,結果,等待他們的竟然是全被剪斷的線路。
「幹!」藍伯又氣又嘔的罵道,立刻從面板下方擠了出來,結果因為動作太大而撞到了額頭,還直接撞在甲車堅硬的車體上。
「幹!媽的…幹你娘哩…機掰餒…」藍伯扶著撞到的地方罵個沒完,他摸了摸額頭,好像有點腫了。
「呃…你還好吧?」
「我他媽超不好的好嗎!?」藍伯氣沖沖地抓了步槍,一把推開車門跳了出去,然後快速爬上另一台甲車,拉開車門坐進駕駛艙。
他把步槍放上副駕駛座,然後小心翼翼地鑽到面板下方。
「幹!操他媽的!」藍伯激動得大罵,因為這台甲車的線路也全被毀了。
這下子藍伯有點慌了,他立刻跳出甲車,朝著運輸艇衝去。
「媽的…不是這樣吧…」他跑到了運輸艇旁邊,拉開門,一屁股坐進駕駛座。
「這個你有研究嗎?」他向Andy問道。
「呃…NO,我喜歡的是裝甲車,還有動力裝甲。」
「幹,不管了啦,隨便弄了齁。」藍伯一邊說,一開始使胡亂扳動上下左右的開關和按鈕。
可是沒有一個地方有回應,甚至連亮燈都沒有。
「欸你看一下。」藍伯說著將Andy從腰帶上解下來,將他伸進控制面板的下方。
「有看到什麼嗎?」藍伯憂心地問。
「好像有什麼零件被人拔走了,有電線跑出來露在外面,而且燒斷掉了。」Andy說。
「幹!幹!媽的我們完蛋了啦!機掰餒!那些人真的很缺德餒!」藍伯一邊罵,一邊將Andy放上副駕駛座,然後用雙手摀住自己的臉,氣憤地大吼大叫。
「Dude,別這麼悲觀,老爺子應該會叫支援啦,驅逐艦不是還在軌道上?連長不會不管我們啦!」
「萬一支援還沒來我們就被攻破了呢?」藍伯沮喪的問。
「怕什麼?我們是第六班的蟑螂四人組,我們才不會死。」Andy笑咪咪的說。
雖然藍伯很想吐槽Andy這種過分樂觀的發言,但回頭想想,他說得也沒錯,這六年來,在各種危險的戰事之中,每次上戰場,無論怎樣死傷慘重,怎樣陷入絕境,最後他們四個都一定會活下來,而那些當初一起下部隊的同梯,還有後面補進來的菜鳥,全都已經死得一個不剩,就只有他們四個像是帶了什麼免死金牌在身上,至今仍然生龍活虎的繼續出任務;也因為這樣,他們的詭異事蹟在軍團裡可說是人盡皆知,甚至連總司令莫上將都還特地召見他們,想看看他們究竟是何許人也,連長和老爺子也因此臉上很有光。
思忖至此,藍伯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是真的很不想去牆上啦…」說完,他便將Andy重新繫回腰帶上,爬下了運輸艇。
藍伯將落在甲車裡的步槍全數取回,接著就快速朝著大門奔去,跑過寢室的時候,他還轉頭看了看門上的窗框。波波洛夫依然躲在床底下,但是很盡責的將所有擔架都給圍在身邊照顧。
「希望牠不會有什麼精神上的創傷…」藍伯暗暗想著,並聽見了老爺子粗啞的吼叫聲。他老人家就站在平台上,手裡拿著榴彈砲,一邊發射,一邊用貝爾的通訊裝置大聲質問支援部隊在哪。此時,天色已開始慢慢轉亮,天空逐漸變成了陰冷的灰藍色。
藍伯看見平台上倒著很多被殺掉的蕈類生物,大門也已經嚴重的扭曲變形,而且還在持續被衝撞;他看見拉姆齊癱坐在牆邊,左手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破裂的袖口,以及半邊被血給浸濕的衣服,而毋全和貝爾則是不停地朝著牆外瘋狂射擊。
「小馬呢?該不會…」
藍伯加快腳步奔上平台,來到了士官長身旁。
「操你媽!的叫你搬個武器死去哪了!?」老爺子一見到藍伯便劈頭罵了起來,但下一秒就愣住了,因為他老人家終於注意到藍伯那身奇異的膚色。
「你這小子怎麼變成這種顏色!?」士官長皺著眉頭問道。
「阿就被古魯諾打了真菌化的藥劑,結果沒有變成香菇人齁,原因我們還不知道,總之目前還算穩定,對吧?」藍伯歪過頭向身後的貝爾尋求證詞。
「報告士官長,藍伯所做的報告雖然經過極度的簡化,但內容依然是正確且無隱瞞的。」貝爾一邊開槍,一邊替藍伯做了說詞保證。
此時,藍伯看見平台上倒著不少死亡的蘑菇人,很多都被燒焦了,但再定睛一看,牠們竟然都穿著兵團的軍服!
「就是剛才開槍的傢伙,和你一樣被打了香菇針。」士官長注意到了藍伯的視線,接著又說:「應該是那兩隻古魯諾幹的,大概是玩了難民的招數成功混進來,他媽的,小駱那個白癡,放人進來也不查驗身分。」
藍伯看見一位蘑菇人穿著駱排長的衣服,想必應該就是他了。這位排長是最近才剛分發到連上的,是個十足十的菜鳥,而且不大聰明,很常被連長叫去「立正」。
「至於留守的第一班與駱排長為何會全數遭到轉化,原因目前尚不明確,老爺子的決定是撐過這一仗再來細查原因。」貝爾立刻幫忙做出補充。
「好了,給俺解釋,你這小子剛才死去哪了??他媽的前面打得都快燒起來了你知道嗎?」老爺子橫眉豎目的質問。
「甲車跟運輸艇都掛了。」藍伯趕忙將自己的發現上報給士官長。
「Sir!我們檢查過了,Sir!」Andy幫忙補充道。
「操他媽的…」這個消息讓老爺子的臉色更加猙獰了,下一秒,他就從身邊的武器箱裡抓了把暴風榴彈砲塞給藍伯,吼道:「往死裡打!」
然後他老人家就繼續回到戰鬥中,並一邊設法連繫支援部隊。
藍伯趕緊卸下步槍,加入戰鬥位置,才剛來到牆邊,他就聽見了熟悉的狂笑聲-小馬已經被投入到戰場上,而且已經完全暴走了。
這位前阿基里斯的戰爭機器一手拿著步槍,一手揮舞著能量軍刀,在哨站的大門口瘋狂宰殺如潮水般湧向他的蕈類生物;雖然時不時會有落網之魚繞過他去偷襲大門,但這些偷偷摸摸的髒老鼠也馬上就會被他碎屍萬段,哨站的大門之所以能撐到現在還沒被攻破,完全都是因為小馬在守著;看看那些散布在門口周圍,一堆堆如小山般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據。
「去掩護小馬!」老爺子對藍伯吼道,並伸手推了他一把,要他趕緊到門邊去。
「可是拉姆齊的手-」
「貝爾已經給他打過藥了!快去!」
藍伯立刻轉身衝過毋全和拉姆齊─他擔憂的看了拉姆齊一眼,小夥子正虛弱的爬起身子,打算繼續作戰─來到了緊鄰大門的牆邊。
「幹…這傢伙這樣飛來飛去的,我要怎麼打齁…」藍伯望著以極快速度在蘑菇群中穿梭的小馬,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掩護他才好。
而原因就在於老爺子塞給藍伯的這把武器,這種榴彈砲之所以會被冠上「暴風」的稱號,就是因為爆炸後會在原地產生一股高壓電旋風,將範圍內的所有活物全部燒成焦炭,而且旋風的持續時間還能長達10秒鐘,是一種殺傷力超強的武裝,所以在用使用時一定要和友軍保持溝通,否則很容易會誤傷自己人。
但小馬現在的狀況是完全無法溝通的,而且也難以預測他的動向。這讓藍伯在掩護行動上面臨著極大的困難,而且他的槍法很爛。
藍伯焦慮的望向戰場,只見密密麻麻的蕈類生物不停朝著他們蜂擁而來,接近牆面的怪物也一直反覆地想攻上平台;他無助地看著其他人死守住圍牆,一次又一次將衝上來的蘑菇怪給殺掉,甚至連重傷的拉姆齊都已經重新投入戰鬥之中。
「Dude!快掩護小馬啊!」Andy心急地喊道。
「沒辦法掩護啦!會炸到他齁!我在找機會,你等一下啦!」雖然話是這麼說,藍伯卻完全不敢發射手中的榴彈砲,他知道自己一定會炸到小馬。
他無助的四下掃視戰場,最後將視線定在了一百公尺外的大蘑菇怪身上。
「這傢伙不就是隧道裡那隻嗎?靠,這樣看起來還真大隻耶…至少有一樓高了吧?搞不好還超過…」
這隻龐然大物正遠遠的佇立在戰線後方,身旁圍著一圈蘑菇怪,約莫有二十來隻,看上去像是在保護牠。因為牠正在從軀幹裡製造出蘑菇怪送上前線,雖然生產速度十分緩慢,可能幾分鐘才一隻。
「會生怪就是該死啦!」藍伯決定好自己的攻擊目標了!他高高的舉起榴彈砲,朝著遠方的那個大傢伙發動了第一次攻勢。
結果榴彈才飛不到五十公尺就落地了,而且還落在進攻的蘑菇群後方,連一隻都沒有炸到。
「你小子他媽在打什麼鬼啊!!老子叫你掩護小馬你他媽打到哪裡去了!?不要浪費俺的彈藥!」士官長破口大罵的聲音立刻從右側傳來。
「老爺子!那個大隻齁!會生小怪!先殺了牠!」藍伯扯起嗓門對老爺子喊道,伸手指向遠處的那隻巨大蕈類生物。
可士官長似乎沒再繼續注意他,只是不停轟炸下方的蕈類生物。
藍伯看了看門口的小馬-這傢伙目前還是處於單方面屠殺敵人的狀態,看來不需要太擔心-在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他便拔足狂奔,朝著士官長跑去,途中,他瞥見拉姆齊靠在圍牆護欄上換子彈,小夥子看上去十分虛弱。藍伯三步併作兩步地衝到士官長身邊,卻在煞住腳步的瞬間踏中地上的血漬,仰面朝上直接摔了個狗吃屎,還翻了兩圈滾到貝爾腳邊。
貝爾見狀只好一邊射擊,一邊向藍伯伸出手,「麻煩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我們還在打仗,我沒辦法長時間的一直分散注意力給你。」
「對不起…謝了。」藍伯抓住貝爾的手,奮力站了起來。
「Dude!我的鼻子!」
Andy痛苦的喊著,藍伯立刻將他抬起來查看,很不幸的,剛才那一跤,藍伯似乎把Andy的鼻梁給坐斷了。
「對不起對不起!」
「你擅離職守的原因?」士官長嚴肅的問。
藍伯立刻站直了身子解釋道:「報告!馬志宇動得太快,又不能溝通,我的射擊技術又不大好,怕打到他…」
士官長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點點頭,「算了,反正那小子大概也不用人掩護,那浪費彈藥的原因?」老爺子又問。
藍伯馬上指向遠處的那個大傢伙,說:「因為那隻!應該是老大之類的,還會生小怪餒!所以我想說先幹掉牠!沒想到榴彈砲的射程不是很夠…」
「俺們現有的武器幹不掉那傢伙,大把的打不到,小把的打不死。」士官長邊說邊又開砲轟炸了一群蘑菇怪。
「你不是有狙擊槍嗎?」藍伯轉頭問貝爾。
「正在充能,那隻一樓高的蕈類生物應該是唯一的一隻,且如我們所見,是專門孕育其他蕈類生物的類似蟻后一般的物種,推測應該極難製造,從我第一次對牠發動狙擊的時候,牠們就一直操縱成群的小型蕈類生物組成能夠完全遮蔽牠的掩體,全然不計損失的用這些小型蘑菇的軀體來當做『護盾』,以抵銷每一次電漿射擊出去的能量,我指得是完完全全的『每一次』,直到我把二十六發電漿全部打完的『每一次』!」貝爾在句尾的時候還特別加重了語氣,顯然是有些不開心。
「這傢伙不爽啊~從來沒有一個目標要讓牠打兩發以上的,操他媽的!榴彈沒了!拿來!」老爺子一把搶過藍伯手中的榴彈砲,繼續朝著蘑菇群轟炸,接著說:「你這把是最後一把了,接下來的火力,沒意外很快就會攻上來,你先把拉姆齊扶去餐廳,居民也移過去!支援突然聯繫不上了,他媽不知啥時候才會來,要耗,也得要有食物飲水!而且餐廳的鋼板厚,防禦起來穩一些。」
「突然失連??該不會出事了吧?」藍伯擔憂的問。
「不知道,希望不是,總之先這樣了,俺再設法聯繫。」
藍伯點了點頭,轉身便要跑向拉姆齊,但突然又反身回來問道:「那小馬怎麼辦?」
「俺跟貝爾會想辦法,你快點去就是了!」
「好!知道了!」藍伯立刻跑到拉姆齊身邊,伸手將他從護欄上攙下來。小夥子因為流了太多血,必須椅在圍牆護欄上才能勉強站立。
拉姆齊晃了兩下,虛弱的苦笑道:「謝謝學長,造成麻煩了,對不起。」
「不會啦!武器先丟掉了,抓住我!」
拉姆齊放下手中的步槍,緊緊抓住了藍伯。
「要移動囉,你可以齁?」藍伯看著拉姆齊蒼白的面容,開始考慮要不要揹他下去。
拉姆齊吞了口口水,虛弱的點點頭,但下一秒,他的胸前突然插出一根巨大的昆蟲足肢,藍伯也隨之被噴了滿臉的鮮血。
「學…長…」拉姆齊吐出一口鮮血,疑惑的看著藍伯,接著就被往後一扯,和刺穿他的蕈類生物一起摔進了下方的蘑菇群。
「幹!幹!!拉姆齊!!」藍伯發瘋似的撿起腳邊的步槍,朝著下方密密麻麻的怪物拼命射擊,希望能爭取到時間來救拉姆齊,可映入他眼簾的,卻是被一群蘑菇怪刺穿身軀、刺穿頭部,然後被扯成碎片的無助少年。
「幹你媽的你們這些垃圾!!幹!!!」藍伯憤怒的狂吼,他死命的掃射,直到打光了彈匣還緊緊的扣著板機不放。
「Dude…」Andy原本想勸勸藍伯,但一開口卻又語塞了。
「藍嘉明!小夥子死了!沒辦法了!趕快移動居民去!」老爺子朝著他大吼。
藍伯看著拉姆齊破碎的屍身,用力將手中的步槍砸向下方的蕈類生物,接著,他看見小馬突然改變了動向,開始朝著大蘑菇的方向移動。
「拜託!小馬!快點幹掉牠!」他在內心暗自祈禱著。
可小馬立刻又開始殘殺他周圍的敵人,沒有再繼續向那隻大蘑菇移動,看來剛才的行為就只是單純的換個地域活動而已。
不過這已經給了藍伯一些想法。
「老爺子!」他立刻衝到士官長身邊。
「操你媽的!俺不是要你快點去移動居民嗎!?你這小子今天得痔瘡了是不是?這麼多屁要放!?」
「我有想法!講完馬上去!」藍伯以懇求的眼神看著士官長。
「講!快點!」此時老爺子也打完了最後一支榴彈砲,抓起步槍開始掃射。
「如果我們把小馬引過去殺那隻大傢伙呢?」藍伯指了指剛才變換位置的小馬。
「首先,馬志宇的失控時間通常不會超過六分鐘,在他被士官長派上前線,進入暴走狀態之後已經過了四分五十六秒,也就是說,他即將要陷入昏迷,所以這是個完全不可行的戰略提案,你如果不是因為替新兵難過而說出這種欠缺考慮的傻話,就是智商水準又能創新低了,請審慎觀察戰況,謹慎計算大家的能耐。」貝爾邊說邊收起射線槍,伸出燃燒火箭來發射,但也只剩下兩發能用,根本擋不了多久。
士官長再次抓了貝爾的通訊裝置來做呼叫,但支援那方依舊是毫無回應,「換武器出來吧。」他對貝爾點了點頭,然後揚聲對所有人說:「毋全!掩護俺們,俺們要下去帶小馬回來,然後你,馬上給俺去移動居民!」
說完,士官長就揹起兩把步槍,又抓了兩把到手上,快步走下平台。
「我也不喜歡二等兵拉姆齊的死亡事件,但我們還有任務要執行,哀悼是必要的,但不是現在,另外要說,你已經不是第一天上戰場,請拿出專業的模樣,否則會害死更多人。」貝爾輕輕拍了拍藍伯的肩,跟著士官長往哨站大門去了。
藍伯望著貝爾和士官長,望著他們跑向殘破的大門口,他看見貝爾換上了兩把灰金屬圓鋸,顯然,他們是打算要一路殺出去了。
「放心吧,我會幫小子多殺幾隻的。」毋全一邊朝著牆外射擊,一邊向藍伯說。他的臉色變得非常嚴肅,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但是能夠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氣。
「Dude,我們快走吧!」Andy張口提醒道。
藍伯點了點頭,拍了拍Andy的頭盔,接著就抓起步槍衝下平台,朝著寢室的方向奔去,臨走前,他看見老爺子從大門的縫隙鑽了出去,接著就是震天的槍響,貝爾也立刻跟了出去。
「我到底在幹什麼…」藍伯一邊跑,一邊搖著頭,「大家都在恪盡職責,為了所有人的安危拼命,而我……拉姆齊死掉不是只有我會難過餒!振作起來!貝爾說得一點也沒錯!不是第一天上戰場了!」
藍伯朝著哨站的深處奔跑,不久後便又來到了寢室門口,他揹起步槍,輸入了通行碼,然後走進寢室。
「嗯嗯嗯…大家得救了嗎?」波波洛夫從床底下探出頭來問道,所有的浮空擔架都圍繞著牠,像一圈保護網。
「呃…Dude…」
「我知道。」藍伯說著皺起了眉頭,因為擔架上有幾位居民已經醒了。
那些居民此時正發出不適的哀號,並奮力地扭動身軀想掙脫束縛,雖然波波洛夫非常盡責的抓著擔架,但那些擔架已經晃得非常厲害,隨時都有翻倒的可能。
藍伯立刻上前幫忙維持平衡,對波波洛夫說:「趕快出來,我們要轉移到餐廳去。」
「那…這代表大家得救了嗎?」波波洛夫又問了一次。
「差不多了,我們的新任務是把目標移到餐廳等飛機來。」
「飛機要來了嗎!?」Andy驚喜的問。
藍伯不由自主的翻了一個白眼,敷衍地回道:「對啦對啦,馬上就要來了齁。」
「YES!太讚了!黑灰白毛,趕快幫忙,我們馬上要得救了!」
波波洛夫聽了不停地點頭,一溜煙的從床底下鑽了出來,抓住一張擔架,擺出準備移動的姿勢。
藍伯立刻將其餘的擔架靠攏到身旁,讓Andy能咬住其中一落,接著就小心翼翼地朝向寢室大門走去。
可才走沒幾步,擔架上的變異居民就抓住藍伯的手,並開始用力的將他往下拽。這讓他完全無法維持平衡,更遑論要走路了。
「幹…三小…放開啦!」藍伯使勁掰開抓握在臂膀和衣服上的手,可是他每掰掉一隻手,就又有更多隻手伸上來拽住他,這也導致他越來越急躁,使出的力量便越來越大,最後,三張擔架全都翻了,藍伯也隨之被拉倒在地上。
「FUCKKKK!!!」Andy痛得大叫,翻覆的擔架扯斷了他的門牙,藍伯更是一屁股坐到了他臉上,把他的鼻梁又坐歪了。
「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沒有怎樣!?」藍伯一邊掙扎著甩開身上的變異居民,一邊向Andy道歉。
「鼻子又斷了啦!幹,你的屁股真的太大了!」Andy不爽的抱怨,由於他沒有門牙,所以講起話來有點漏風。
「好啦,對不起齁,就不是故意的,你們這些傢伙不要抓了啦!很煩餒!波波洛夫!快來幫我齁!」藍伯眼見無法擺脫居民們的糾纏,只好出聲向波波洛夫求援。
「嗯嗯嗯…可是,藍伯學長,黑灰白毛的也晃得很厲害耶…」波波洛夫望著身旁的擔架,上頭的居民們也是拚了老命的扭個不停,讓擔架左右傾斜的越來越厲害,眼看隨時都會翻掉。
「隨便了啦!先幫我脫困再說齁!」
「嗯嗯嗯…好吧…」波波洛夫用不確信的眼神看了一下自己的擔架,接著就放手跑到藍伯身邊,開始幫忙他掙脫抓縛。
兩人拚了老命的掰開手指、拉住手腕,一寸一寸的將藍伯從變異居民之中給拖出來,在一陣混亂的拉扯之後,藍伯總算是擺脫了那些鬼叫的蘑菇人。可是他的褲檔也在掙脫的時候被拉破了。
「Dude,你的內褲為什麼這麼多愛心啊…還粉紅色的…」Andy有點尷尬的問。
「嗯嗯嗯!難道說,原來藍伯學長有一顆少女心嗎!?」
「靠北喔,呼呼呼…就阿嬤送我的齁!呼呼…現在要怎麼處理啦!?」藍伯脹紅了臉,氣喘吁吁地喊道,不過由於膚色的關係,他臉上的紅暈幾乎是完全看不到。
就在這時,波波洛夫的擔架也翻覆了,上頭的居民們「嘭」的一聲全部摔到了地上。
「嗯嗯嗯…黑灰白毛去喊鼠來幫忙。」
「欸欸欸!等一下,呼呼…大家現在都有…各自的任務,你幫忙想…呼呼呼…怎麼移動這些傢伙就好。」藍伯望著在地上叫喊、扭動的居民們,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說道:「呼…看來搬回擔架上是不可能了…」
「Guys~有誰能跟我們聊聊的嗎?」Andy揚聲朝著居民們詢問,聲音依舊是有些漏風。
但沒人回應他,大家都只顧著鬼叫,有些人則是發出奇怪的咕噥聲,或是呻吟,看來真菌化已經嚴重影響了他們的語言能力。
「你們冷靜一點齁!我們是來救你們的!驚慌沒有用齁!我們現在要把大家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跟治療,你們如果一直亂動,一直妨礙轉移,我們根本沒辦法幫你們,有誰能聽懂我說得話就麻煩冷靜下來,好好配合轉移。」藍伯對著地上的所有居民大聲解釋了現況,以及他們要做的事情。
可是沒有人理他,居民們依然在不停的扭動,還有尖叫。
「呃…我猜他們大概聽不懂…」Andy說。
「嗯…」藍伯一邊點著頭,一邊開始思索該如何是好,因為他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再拖下去會很不妙。
「一定要在老爺子他們撤進來之前搞定,不然等蘑菇怪衝進來就完了,靠…他們會不會已經撤進來了啊?」想到這裡,藍伯更是心急如焚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不只是沒能完成任務,連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就在藍伯腦袋一片混亂的時候,他看見了綑綁居民們的引力繩。
「有了!幹!有了有了!」他馬上對身旁的波波洛夫招招手,說:「用引力繩齁!綁成一串用拖的!」
「嗯嗯嗯…可是這樣他們會不會痛啊?」倉鼠人捏著自己肥厚的下巴,滿臉狐疑。
「誰管他們會不會痛啊!保命比較重要啦!」說完,藍伯立刻就動手了,他先將面前那三堆居民塔的引力繩全部分離出一小段,再將分離出來的能量線交纏綑綁成一條粗的繩索;當然,取繩子的過程異常地艱辛,因為他得不停躲開從各個角度抓向他的手,有幾次還差點要被捏住胯下。要知道,這些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上去可就是死命地用力拽了。
「媽的!抓老二是哪招!?還好沒中…」藍伯一邊抓著繩索咒罵,一邊轉向波波洛夫,說:「快!拖到你那堆旁邊!」並示意倉鼠人過來幫忙拖曳居民。
雖然波波洛夫還是覺得這樣有點不人道,但藍伯說得話也是不爭的事實,因此只好暫時泯滅自己的良心,上前幫忙拖動那些倒在地上的護送目標。
「媽呀…幹!有夠重餒!」藍伯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來拖動那一大團居民,整張臉都擠成了紅色。當然,由於膚色的關係依然是看不出來的。
他們奮力將目標拖至波波洛夫的居民塔附近,雖然才拉了這短短的一小段路,但兩人已經是滿頭大汗,而且喘得要命。
「幹…呼呼…瘋了瘋了…拿好,呼呼呼…我去拿你那堆的繩子。」藍伯拍了拍波波洛夫豐腴的蝴蝶袖,放開繩索,逕自走到倉鼠人負責的居民塔旁邊,彎下腰來撿繩子。
可下一秒,他就因為閃神而付出了代價,一隻手突然拽住了藍伯的胯下,而且還非常用力的擠壓。
「啊!啊啊啊啊!!!Andy!Andy!!」藍伯殺豬似的鬼叫了起來,並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那隻手,拚了老命的要將那些捏住他下體的手指扳開。
「我沒有手!黑灰白毛!幫忙啊!還看!」Andy焦急地喊道。
波波洛夫看了看手中的繩索,又看了看藍伯,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先來幫我啦幹!蛋蛋快破了!快點啦!!!」藍伯衝著波波洛夫歇斯底里的吼道。
「嗯嗯嗯!明白了!我來了!藍伯學長!」波波洛夫慌慌張張地跑到藍伯面前,在他的褲檔前方蹲了下來。
「嗯嗯嗯…那個…」倉鼠人一伸出手就猶豫了,牠望著藍伯被緊緊拽住的胯下,難為情的問:「黑灰白毛幫忙的話,會碰到藍伯學長的雞雞耶…」
「快點碰雞雞!!!!」藍伯扯著嗓子大吼。
倉鼠人只好為難的閉上眼睛,伸手觸碰了藍伯的「重要部位」,幫他一起扳開緊捏在上面的五根手指。
「幹!媽的!喔!差點就要爆了!幹!」藍伯立刻捧著下體跳到一旁,彎著腰,縮著肚子,整張臉皺成了一團。
「Shit……你之後可能要檢查一下比較好…Damn…」Andy對著藍伯的胯下心有餘悸的說。
「繩子,波波洛夫,繩子,先拉去綁起來齁。」藍伯一邊說,一邊脫力的跪坐到地上,他的蛋蛋實在是太疼了,導致他連腹部都抽搐了起來。
「是!藍伯學長!」波波洛夫對藍伯快速行了個舉手禮,然後開始嘗試分離引力繩,可是搞了半天,牠才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
「嗯嗯嗯…藍伯學長…」牠無助的轉向藍伯。
「我來,我來。」
藍伯一手抱著下體,以雙膝跪地的姿勢爬到了波波洛夫身邊。
「你幫我顧好那些手餒!我蛋蛋經不起再被抓一次!」藍伯鄭重地對波波洛夫交代,然後就開始了引力繩的分離工作。他很快就分離好了繩子。
「先拿去綁一綁。」藍伯將繩子交給波波洛夫,看著倉鼠人走去將所有的繩索捆在一起,「喔…媽的…幹,為什麼會抓下體啦!」藍伯揉著自己的「香腸蛋」咒罵了起來,因為他還是覺得很痛。
「Dude,我們是不是該走了?不然可能趕不上?」
「我知道啦…是沒看到我正在努力嗎?」
藍伯哭笑不得的揉著腹部和下體,試圖舒緩那一陣陣發自胯下深處,像是塞了一顆巨型海膽,又像抽筋綜合肌肉撕裂般的疼痛感。
「喔…」他發出一聲顫抖的呻吟,撐著自己的大腿站了起來。
「跳一跳,跳一跳會比較好。」
「最好是齁…」
「真的啦!我經驗比你多,trust me bro。」Andy信誓旦旦的說。
「哪來的經驗!?」
「在地下的時候,我被小馬砍掉很多次老二,你昏倒的時候。」
「……………」藍伯無語地望著腰上的Andy,他實在無法想像小馬為什麼會幹出這種事,老實說他也不是很想明白,不過既然Andy都已經這麼說了…
藍伯蹬起腳尖,在原地跳了兩下。
「喔!有用餒~」他驚喜的嘆道。
「看吧,trust me。」
藍伯又繼續跳了五、六次,這才稍稍緩解了胯下的「感覺問題」。
「好吧…還算能忍受了…」他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重要部位,然後慢慢走到波波洛夫身邊。
「來吧,要拖了。」藍伯握緊了引力繩,吁了一口氣。
「嗯嗯嗯,黑灰白毛抓好了!」倉鼠人也緊緊握住了引力繩,站在藍伯背後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一!二!三!拖!」藍伯大喊。
兩人立刻使盡全身的力量抓住繩索,開始向寢室門口拖曳,一路上面目猙獰的又吼又叫,波波洛夫喊得連口水都噴了出來。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後,他們終於將居民們拖到了寢室門外,可兩人也在寢室門關上的那瞬間軟倒在地上,喘得像是剛跑完奔牛節的倖存者一般。
「呼呼…哈哈…藍…藍伯學長…呼哈…黑…黑灰白毛…不行了…呼呼呼…我…我是…阿宅…呼…體力…體力值…很…很低…呼呼哈…」說完,倉鼠人索性就直接往地上一躺,完全不管外頭傳來的激烈槍響。
「呼呼呼…起來!呼呼…有聽到槍聲嗎?呼呼呼…外面還沒…還沒打完,而且馬上…就要打進來了齁…呼呼…不想死的話…就快點給我起來拖!」藍伯伸手拽住波波洛夫的肥肉,死命的扯動牠。
「唧!很痛啦!呼呼呼…你…你不是說…呼哈呼…打完了嗎!?」波波洛夫躺在地上瞪大了雙眼。
「還在打啦,現在沒時間講這個了,我們得趕快把目標帶去餐廳!飛機快要來了!」Andy焦急的催促道,搞得好像他比兩位搬運的人還緊張一樣。
藍伯苦笑著搖搖頭,看來Andy還真相信了他隨口胡謅的鬼扯蛋,真的認為馬上就有飛機要來接他們了。
「我也好想有飛機啊…」想到飛機,藍伯笑得更苦了。
突然間,哨站門口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接著藍伯就看見半面扭曲的合金大門衝上天空,往他們這裡直直飛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藍伯和波波洛夫一齊放聲尖叫,兩人嚇得腿都軟了,一下子竟然沒力氣逃跑,只能坐在原地,望著那扇金屬門以高速砸向他們。在絕望的尖叫聲中,藍伯又聽見了Andy的歡呼聲-這傢伙已經把頭盔給闔上了。
厚重的金屬大門從藍伯和波波洛夫頭上呼嘯而過,伴著一聲轟然巨響,將他們身後的寢室砸出了一個大洞來,寢室門也在這陣衝擊之下被砸得稀巴爛,內部還鏗鏗鏘鏘的不停有東西在崩塌、掉落。
藍伯和波波洛夫回頭看了看被砸得稀爛的寢室,然後又看了看彼此,兩人都垮著下巴,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Dude!!剛才真是太刺激了!Shit!超驚險的!」Andy興奮的大喊。
藍伯無意識地打了Andy一掌,接著才虛弱的說:「移動…餐廳…」
波波洛夫捏著臉上的肥肉,不停的反覆點頭,他撐著地板站起身子,可是下一秒就又軟了腿,跌坐回地上。
藍伯奮力站了起來,再伸手拉起波波洛夫,扶著牠直到牠能站穩。
「本來…嗯嗯嗯…想告訴學長不想搬,要回去寢室躲的…」倉鼠人心有餘悸的說道,眼神完全失焦。
「不要想了,反正沒死就好…快點,餐廳齁。」藍伯拍了拍波波洛夫的蝴蝶袖,另一手抓起引力繩。
兩人再次拽起了繩索,開始拖動大批的居民,可是才沒走兩步,一隻蕈類生物就從右側的房頂上冒了出來。
「嗯嗯嗯…藍伯學長,有一隻香菇蟲在屋頂上…這是正常的嗎?」波波洛夫害怕的問。
就在藍伯準備回答「不是」的時候,有更多蕈類生物從前方的轉角處出現,好幾隻還跳上牆壁,快速爬到他們後方,截阻了後退的路線;轉眼間,他們就被香菇怪給團團包圍了。
「幹…不是吧…老爺子他們怎麼可能…真的假的啊…」藍伯恐懼的看著周圍,內心充滿了絕望。
而更絕望的事情就在下一秒發生了,那隻一樓高的大傢伙,從右邊踏平了房舍,出現在他們面前。
藍伯立刻拋下引力繩,拿起背上的步槍指向那隻大傢伙。
「反正都要死了,再怎樣也不能讓你過太爽!」藍伯瞪著那隻巨大的蘑菇怪,立刻就要扣下板機。
「請你住手!我們並不想傷害你們,但你如果開槍,他們一定會殺掉你。」倏然間,一個藍伯從沒聽過的,異常優雅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他沒法分辨這聲音究竟是男是女,也無法得知聲音的年齡,但他能聽出這聲音試圖要幫助他們。
「你是…你是誰!?」藍伯不確定的問道,他又發現,包圍他們的蘑菇群沒有做出攻擊,只是守在那隻大蘑菇四周,警戒的望著他們。
「太好了!你果然能感應到!感謝古洛和古魯!我叫做拉咯麗娜,我的時間不多,請你仔細聽我講,拜託你,請幫我救救他們,救救我的丈夫,還有我哥哥,他們必須放下了,這些,這些都不是我希望他們做的,不應該變成這樣子。」
「我不懂…我不懂你的意思,拉咯麗娜…小姐?」
「Dude!快開槍!我們至少幹掉這隻大香菇!幫大家報仇!」Andy氣憤地大喊,顯然,他認為其他人都已經陣亡了。
「Andy閉嘴,我在跟她溝通齁。」
「跟誰溝通?你又沒說話。」
「這裡的!」藍伯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急促地說:「我在跟…她…」
他抬頭望向那隻巨大的蘑菇怪,突然意識到跟自己對話的就是「她」。
「我們快要沒時間了!我好不容易才能這樣和外界接觸,請你幫幫我!他們很快就會搶回控制權,到時候一定會有更多傷亡!」拉咯麗娜急切的懇求道,雖然她加重了說話的語氣,但聲音依舊非常優雅、好聽。
「好!對不起對不起!妳需要-妳需要什麼?」藍伯急急忙忙的問。
「把手對上我的其中一隻手,就在我的軀幹上,任何一隻都可以。」
藍伯垂下手裡的槍,緩緩抬起了右手,他看了看手掌上的紋路,以及變成了粉紫色的皮膚,然後不確定的望向大蘑菇身上的六隻手臂。他之前可是見識過被這些手給抓住的下場-被吸收掉。
「可是…好像也沒什麼選擇餘地了齁…」說著,他就將自己的手貼上了其中一隻手掌。
「Dude!?」Andy著急地喊了出來。
「藍伯學長…」波波洛夫也捏著自己臉上的肥肉,眼中全是驚恐。
「一開始可能會非常不舒服,但請你試著放輕鬆,你越抵抗,我們的合作就越不容易達成,相信我,不適感很快會消退,你會感覺到的。」拉咯麗娜輕柔地說,藍伯能感受到她的真誠,也能感受到她沒有想傷害自己。
「好,開始吧。」藍伯閉上眼睛,放鬆了全身。
起初,他只感覺到掌心的肌膚貼著對方光滑的表皮,沒有其他變化,但突然間,他感到整個手掌急速的緊繃了起來,而且掌心的皮膚像是要溶解,皮肉都要被吸走了一般。
「放輕鬆,相信我。」拉咯麗娜的聲音再次響起。
藍伯試著調整自己的呼吸,從剛才的突發狀況之後,他的呼吸就變得非常急促,全身也都僵硬的像石頭。他盡可能的不去理會右手的不適,那是種非常詭異的感覺,像是手掌被什麼超強的吸盤給牢牢黏住,然後所有的皮肉都要被吸走了一樣,可是又不會痛,只覺得被什麼東西給牢牢固定住了。
但,不適的感覺很快就消退了,就如拉咯麗娜所保證的那樣,接著,一陣紫色的炫光在藍伯眼中爆開,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被拉進了他的右掌中央,穿過一圈漸漸變大的圓形孔洞,瞬間來到一處由純白象牙石所造的石室。
這間石室的格局、擺設看起來像是古魯諾人的居所,品味十分典雅,而所有的家具,都是由閃動著蔚藍光彩的天空寶鑽所製成;藍伯驚異的瞪大了雙眼,卻不是因為這處美麗的石室,他看見一隻令人屏息,足以使天空寶鑽也黯然失色的絕美生物-一隻有著純淨象牙色外殼的美麗古魯諾。
拉咯麗娜,她對著藍伯露出了優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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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大頭兵的迷因職場日常, 膽小鬼、機械熊熊、殺人狂還有打不死的笨蛋, 把最危險的任務變成最傻眼的黑人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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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日NVDA即將公布最新一期的財報, 今天Sell Side的分析師, 開始調高目標價, 市場的股價也開始反應, 未來一週NVDA將重新回到美股市場的焦點, 今天我們要分析NVDA Sell Side怎麼看待這次NVDA的財報預測, 以及實際上Buy Side的倉位及操作, 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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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大家好,我是Ethan😊 相近大家都知道保濕是皮膚保養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無論是在畫室裡長時間對著畫布,還是在旅途中面對各種氣候變化,保持皮膚的水分平衡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保濕化妝水不僅能迅速為皮膚補水,還能提升後續保養品的吸收效率。 曾經,我的保養程序簡單到只包括清潔和隨意上乳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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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續下流老人一書,作者針對下流老人三大特徵做出補充。 一、收入極低,包含年金不夠、高齡者收入下降 二、存款少貧富差距大,其中觀察到一個很可怕的錯誤迷失,就是「總會有辦法的」這句話,導致普遍高齡者過度樂觀面對突如其來的各種挑戰。 三、日益嚴重的人際關係疏離,包含獨居、同居比例大幅下降,甚至調查顯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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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的生命教育也許才正要起步,這些為我們的學習,犧牲奉獻的大體老師們,老師會介紹每一位大體老師生前的疾病,特別要我們觀察該疾病影響之下人體的變化,像是心臟疾病做過心導管後的心臟,再次印證當初生理學學到的知識,知道了這麼多,但是,我竟然渾然不知大體老師們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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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爽的秋天就這樣到來了,一郎在屋子內玩著毛線球。毛線纏繞著,忽然失了興致。打算再度進入睡夢的時候,店外傳來敲門聲,咚咚咚禮貌地敲了三下。一郎可愛的貓臉皺了一皺,都還沒開店呢,哪裡來的不速之客。 一郎慢吞吞地走著,直到看到窗外的人影,才瞇了瞇眼說聲:「咖啡館還沒有營業」 只見外頭一對高個兒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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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我是窺視者,還是,被窺視者。 騎士,好不浪漫。 繫著花布裙的妳,此時此刻確是我的騎士—是古歐洲戰場上高聲嘶啞著「忠誠」、「熱情」、「勇敢」的一群,卻也是封建時代身子俯得最低的一群。引擎聲慢慢啞掉,像被天狗吃掉的月亮,暗示著:躲貓貓開始了。